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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医师替“温鹤岭”看治过伤口后, 衡云子没作停留便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却被巫盏拦下。
“有些事想请教尊君,不知尊君是否有空?”巫盏站在不远处, 没有靠近的意思。
衡云子睇一眼身后的医师。
两位医师会意, 行礼拜别。
医师走远,二人并行在寒彻冬风里。
巫盏道:“鹤岭小友伤在左肩。”
衡云子没看他,视线飘到了天上。
他盯着灰白天际中的一只飞鸟,叹道:“天果真回暖了。”
巫盏对他这副神思恍惚的模样熟视无睹, 顺着先前的话往下说:“鹤岭与平时有些不同——想来尊君已然察觉。”
“我整日盯着他做什么?”衡云子目不斜视地望着那只鸟, “比照着他的模样去找棺材板吗?未必太早了。”
巫盏步子一顿:“尊君不担心他是旁人所扮?”
衡云子停下,侧身睨他:“大祭司整日装神弄鬼, 看何事都蹊跷。要怀疑,就把他爷爷叫来, 他还认不出自己的孙子?你问我,又与让我分辨两枚铜钱哪里不同有何区别——鸟飞走了,你误了我的大事!”
他环视一周,似在找那只鸟飞去了哪儿。
巫盏:“温家祖君近些时日在为寻灵大会奔波, 恐怕没有空闲。门派中有位客卿长老, 便是来自温家。听闻是当日鹤岭进宗,随他一道入了宗门。若请他出面, 想来一看便知。”
“他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本人又有什么关系?”衡云子提步往前走,只笑, “等褚玉对他没了耐心,杀了便是。”
他对温家的耐心已有些到头了。
这段时间, 温家给褚玉找了太多麻烦。
“险些忘了。”巫盏轻声道, “尊君与那些没理智的野莽畜生没什么两样, 不论何事,都能拿生死开玩笑。”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夸他。
衡云子也笑了两声,睨他:“便是畜生,也比那杀父弑师的强上些许,是么?”
掩在面具后的双眼颤了下,巫盏神情未变。
他扫了眼衡云子的脸。
适才衡云子追着那偷听的人进了洞府,回来后,脸上的血污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神情也有所好转。
思及此,他笃定道:“你方才追的人,是桑姑娘。”
衡云子并不好奇他是怎么知晓的,只道:“别把褚玉的名字挂在嘴边,恶心得像是死人诈尸。”
“尊君应知晓我想说什么,桑姑娘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若适才那人不是鹤岭,此事便与桑姑娘毫无关联么?”
衡云子渐敛去笑:“你这是在论褚玉的不是?”
“并非。”巫盏微不可察地轻叹一气。
再有耐心,也实难招架这等脑子有病的人。
“此事若真与桑姑娘有关,尊君便不想弄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他顿了顿,“或许桑姑娘是出于无奈,又或有什么苦衷。”
虽然怀疑适才遇见的温鹤岭不是本人,但他只字不提真正的温鹤岭会在哪儿。
他心底清楚,提了衡云子也不会在意。
倒不如对症下药。
果不其然。
衡云子闻言便转过身,朝温鹤岭的洞府走去。
“尊君想要逼那人现出原形?”巫盏戳破他的打算,“未免莽撞。关于他的身份,不过是我一时揣测,尚不确定真假。且若他真为鹤岭,又无端伤他,恐要惹来桑姑娘心疼怜惜。”
衡云子顿住,斜乜过眼神。
片刻,他步子一转,朝另一边的岔路口走去:“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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