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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将慕朝游彻底叫懵了。
邓混的……母亲……?
她打了个寒噤, 回过神来,胳膊上也不由倒竖起一层细细的汗毛。
“邓混……”慕朝游定了定心神,喉口有些发干, “不是听说酒后冲撞了世家子,被世家的公子一剑杀了吗?”
“是啊!”食客说, “我刚也纳闷呢, 她上你店里来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邓混死前曾跟她起过冲突?
食客明显也想到了一茬, 眉头皱了起来, 他总是在面馆用饭,吃也吃出了几分感情,忍不住好心提醒说:“她两个儿子都死了, 不敢去报复贵人,只怕盯上了娘子, 娘子可要小心行事。”
慕朝游道了声谢,反言宽慰说,“她死了儿子, 心里定然不好受, 也未必是来寻仇的, 或许只是一时想不开过来张望张望,再说, 一个老妪又能做什么呢?”
话虽如此, 但回到阿雉身边后,老吕关切地凑上来, 慕朝游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嘱咐着二人下次邓母再来, 务必要多留意些。
接下来数日倒是相安无事。
那老妇人再没出现过, 老吕和阿雉也早忘了这事儿, 就连慕朝游也禁不住怀疑难道自邓母真的只是如她所言,心里想不开,这才过来望一望的?
日子平平稳稳,没什么大风大浪地继续过,若说有什么能出来说道的,那便是听刘俭八卦说司灵监的那位监正赵爽,走马上任之后建康阴气非但没有遏制之势,反倒愈演愈烈,又接连死了好几个士族子弟。
陛下迫于无奈,将人又给撤了下来。
慕朝游怀疑是王道容排除异己的手笔,但没有证据。总之,陛下又特地征询了王道容的意见。
王道容推举了监内一个掌管文书的李姓小官,那小官出生寒门,与他素日里也没什么交际,清白的家世很得陛下的胃口,便擢选了他顶上。
自那李监正上位之后,经过他大力地整顿,建康的阴气倒真逐渐好转,直到最近一天夜里突然消失了。
夜里游荡的鬼物也纷纷散去。
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说这事,建康百姓难得度过了一个清平的夜晚,慕朝游心态却没有这么乐观。
她和鬼物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这些阴气散去得太过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这些时日总有些惴惴的,似乎预见将有不好的事发生,只是周围平平安安的,大家伙的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这一切又好像只是她过度紧张焦虑了。
阿雉已经学会了最简单的加减,也认了有几十个字,慕朝游收敛心神,决心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先专心教她背诵九九乘法表口诀。
正当她确定了今天一天的学习计划,往店里去的时候,老吕忽然慌里慌张地凑过来说,“娘子!你见着阿雉了吗?”
慕朝游大脑嗡地一声,一颗心瞬间直坠入谷底:“阿雉?阿雉怎么了?”
她预感到不详。
但没想到这预感会应验到阿雉身上。
老吕急得到处走:“早上还在的!我在厨房里走不开,喊她好几声也没人应!出来一看人不见了!”
慕朝游一颗心霎时凉了半截。
旁人或许觉得小题大做,但她与老吕都熟知阿雉的个性,阿雉胆小内向,乖巧听话,绝无可能一声不吭就不见了踪影。
“问过食客了吗?”慕朝游问。
老吕:“问过了!都说没见着人!”
慕朝游想了想,“再问一遍,多问问,店里的生意先不管了,跟大家道个歉,今天的帐记我身上。算我请客。我去街上再问问。”
见她头脑冷静,言辞也有条理,老吕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不知不觉安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