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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剂师培训班即将结课, 秦戈昨天花了一整夜整理学生资料,并代他们报名精神调剂师统一考试。报名系统与人口数据库连通,秦戈信手输入“向云来”这个名字,系统跳出提示:查无此人。
秦戈打算用向云来的身份证号检索, 但发现当时向云来交的报名表格是不完整的。向云来与隋郁都由特管委的人推荐而来, 相当于走后门, 说好的资料后补, 也因为向云来最终以旁听的身份上课,而没有补充完整。
秦戈手中的表格上, 只有向云来的名字、性别、年龄、住址和一些概述。他开始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刻找谢子京帮忙。刑侦科可以查到特殊人类的人口信息,谢子京进入系统后检索“向云来”,很快发来截图。
死亡时间是二十年前,死亡原因:车祸。母亲:罗清晨。父亲:无。
谢子京再查罗清晨,她是一名向导, 随母亲改嫁后名字从“向”改为“罗”。她死亡的时间和原因跟“向云来”一致。
这位六岁时与母亲在车祸中死亡的“向云来”, 如果活着,则与现在的向云来同个年纪。
二十年前一场普通车祸,谢子京没有找到任何资料。或许那是一场没有上报给危机办的意外, 责任明确,赔偿及时。因死亡至今已有二十年, 向云来和罗清晨的个人照片栏上都是灰色的轮廓头像。
秦戈的话让向云来一愣一愣的。他确认这个已经死亡的“向云来”就是自己,但不对:“我读过书,我上过小学的, 一直到毕业。如果我六岁的时候死了, 那我怎么可能入学呢?”
但他也随即意识到, 自从他和向榕来到王都区, 他没有再读过书,而就业、医疗等等需要依赖身份数据的事情,他都在王都区内部完成。
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也可以在王都区安稳地生活,向云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他不需要乘车、坐飞机到什么别的地方去,因此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死”了。
“那就是在你读完小学之后,有人篡改了你的人口数据。”秦戈说,“这件事你不知道?”
向云来:“我不知道。但我……我猜是任东阳,也就是我那位恋人做的。”
秦戈:“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身份,你现在是个黑户,向云来。”
向云来想的比秦戈更深。即便日后他想重新获得身份,难度也巨大无比:他没有任何可以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据,而唯一能通过DNA检测确认他身份的亲戚,已经不在人世了。
任东阳把他从世界上抹消了。
海域忽然剧烈动荡。向云来猛地睁开眼,他紧紧抓着被角大口喘气,过度呼吸引发的心慌和麻痹让他抖个不停。长毛兔往前挪动几步,被他一把抓住。把脸深深埋进长毛兔的腹部,向云来长长地叹气。
他现在有一种条件反射:看到秦戈或者秦戈的兔子,他会安心。
象鼩终于凝聚成形,轻轻落在向云来的额头上。它先是趴着,细长的尖鼻子在向云来头发里一拱一拱,像是在抚摸他。扭头发现向云来抱着长毛兔,象鼩的尾巴一下就竖了起来。
它愤怒地甩动尾巴,在向云来的脸和头上拍打不停。向云来要去抓它,但错手把它扫到床下。象鼩在地上打了个滚,仰头怔怔看床铺上的向云来和兔子。
它抓着身旁秦戈的鞋带,用来擦不存在的眼泪。
秦戈把它抓起,捧在手心。象鼩的黑豆眼看清楚秦戈,连装哭也不那么入戏了。它看看秦戈,又看看向云来手中的兔子,一脸的失落。
“我上课的时候发现,只要你触碰了别的精神体,你的象鼩就会很生气。”秦戈说,“精神体的某些表现,是你潜意识里没办法表达,或者意识不到的需求。”
向云来从兔子身上抬起脸:“我的象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