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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越宗地牢, 一行数人正仰面抬着一名青年往最深处的牢房里走,那青年衣衫不整,头发松散, 口中骂骂咧咧,正是司墨。
“放开我, 你们这帮混蛋, 本少爷以前待你们不薄, 什么吃的用的哪点亏了你们,你们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司墨的怒吼声在冰冷的石壁间回荡,他的四肢都被人牢牢擒在手里, 宛如一条上岸的鱼, 不停板动。
这已是他第三次试图从地牢中逃跑, 为防他还不安分, 这一次直接封住了他周身灵窍, 将他身上的法器全都搜刮一空,就连腰带都给他抽走了。
司墨气恼不已,一路咒骂不休,擒住他的人到底与他同属一门, 确实受过他不少恩惠, 此时个个面露心虚,都转头往领头之人看去。
那领头之人面色冷淡, 完全不吃司墨这一套道德绑架,冷冰冰地命人将他扔进大牢中。
牢门落锁, 司墨反身扑到牢门前, 抬手抓住精铁所铸、绘着封灵铭文的牢柱, 见硬的不行, 只好来软的。
央求道:“虞师兄, 你少时就被爷爷收入门下,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是睡在一张床上一起尿过床的交情,你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吧?”
“你和爷爷怎么都这么狠心啊,啊啊啊——”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英年早逝的爹娘啊,孩儿不孝,也要早早地下来陪你们了,你们泉下有知,要怪就怪狠心的祖父吧,他为了自己的脸面和地位,连孙儿都可以舍去——”
“爹啊娘啊,还记得你们拼命救回来的小娃娃吗?他现在也成了爷爷的帮凶,要一起害了你们亲儿子的命了——”
他哭得肝肠寸断,嚎得声泪俱下,那位虞姓师兄冷静的表情终于生出裂纹,挥袖将其他人都斥退。
待这地牢里只剩下他与司墨二人时,才开口道:“行了,别嚎了,你死不了。”
司墨的哭声戛然而止,倔强地抬头看他,“你少糊弄我,我都被你们扣上私通魔头的大罪,要被押上审判台了,还怎么活?有史以来,恒越宗被押上审判台的弟子,活下来的能有几个?”
虞师兄实在见不得他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忍无可忍道:“你知不知道你被关在地牢里的日子,师父他老人家为了你,先是受了那魔头一掌,后又负伤上审判台,生受了三日雷刑,修为直接往下跌了一境,险些跌破大乘境界。”
司墨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将无赖的嘴脸一收,担忧道:“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见见他!”
虞师兄叹一口气,说道:“司墨,你安分一点吧,师父已代你受过惩罚,审判当日不过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将你处死。”
……
天山上的风雪越来越厚,临渊楼外的悬索桥上结了一根根晶莹剔透的冰溜子,守在悬索桥头的魔修坐在亭子里打牌。
一人往楼里望了一眼,说道:“这几日来,楼里倒是没了动静,看来她总算消停了。”
另一个魔修抬手掏了下耳朵,“再怎么闹腾,她也出不来,每日听她叫骂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下终于能清静一些了。”
临渊楼内,只剩一间寝室还算完好,锦施坐在屋中软榻上,也不再无谓地浪费力气,她也知道不管自己再如何闹腾,就算将这一座临渊楼砸得稀烂,也不会有人放她出去。
她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母亲身上,几乎每日一睁眼便要问上许多遍,“母亲,母亲,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出去?”
雉妖夫人亦被她催得焦急万分,又顾及卯日星君的交代,试图等到重烛不在魔宫的时候再行动,但她坐等一日,右等一日,都不见那魔头有外出的迹象。
她甚至发动妖族在魔界搅动了几次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