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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早晨时,那劳拉不知是打哪儿听说了,她在做缝补的活儿。
她像是眼热,又没什么办法阻挠,只好叫埃洛伊斯去打扫五六楼,又叫她清洗仓库里的灰桶子。
待莫里森太太例行检查,夸扫灰的勤快时,劳拉又站出来揽功。
不过,埃洛伊斯心知肚明,嘴里不说什么。
如今的纽约经济愈发紧缩,外头的工作难找,但她有手艺,不惧怕这些,早晚也是要辞职了走人的。
关系处不好,她也懒得去计较,未来也不一定就能见到面。
为那三块钱周薪的工作烦心属实是没甚么必要。
埃洛伊斯计划,如果精品店这条路子能走下去等稳定个两周,她就去辞工。
只要一周能赚个五六块,都比上那个破班要强些。
中午吃的剩饭,又过三两小时,埃洛伊斯做成了一条胸衣,才歇歇,从床底下拿出钱袋子,带上了那只瓷杯子,打算出门往市场上去。
一是把这用不上的玩意儿换成钱,二就是买一些给家里人和送艾米的年礼。
也不用太贵重的,买一些吃的,他们能用上的生活物品也就成了。
埃洛伊斯将东西都归置好了,把门儿锁上,先踩雪去了最近的一家二手店。
这店儿说大不大,卖的东西种类繁多,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可以租借,也可以买卖。
家里的那两张学校里废弃的上下床,就是这二手店去回收来,重新刷了漆面儿出租的,一个月只要几角钱,年租也只要块把。
有许多刚来纽约打工的贫民,最先光顾这样的店,租赁褥子度过第一夜。
那儿雇的女店员,是个精明人,盘问了埃洛伊斯东西是打哪儿来的,是不是偷或窃来的。
这是例行公事,她知道埃洛伊斯一家子都在酒店工作,埃洛伊斯说是客人送的年礼,很快就收到了一块九角钱。
“这杯子是蒂芬妮牌的好瓷,你真舍得这么当了,不拿来自己用?”
女店员见这姑娘收了钱,看着对这样的好东西没有任何眷恋,便开口戏谑她。
埃洛伊斯笑着含糊过去,离了店门。
没了好东西,她固然心痛肉疼,但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往左手边的街区再走一段儿路,从附近纺织工厂里涌出来的女工人们成群,与她迎面撞上。
埃洛伊斯避开乌鸦一样的人潮,近几个街区的工厂很多,所以这里附近也住着很多贫民,这里的晚间集市都摆在大街两边。
侵占了大半个街道,摊子上搭了油布棚子,摆着商品,琳琅满目。
埃洛伊斯买了一把小巧有刻花的铁梳,一锡盒白羊油膏,陶翁装的巴掌大罐子麦芽糖,黑色皮面儿油光的日记本。
艾米给她的糖果,是水果味儿的软糖,上边儿有糖霜,埃洛伊斯在集市找到差不多的,问了价,打算回个价钱差不多的。
都是同事,她不能叫她吃亏,就买了一包的风干肉条。
卖杯子换的那几个钱,用的差不多了,还有剩下的,埃洛伊斯给自己买了几卷各色的线。
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她就折返回去,先接了贝拉回来,把那罐子麦芽糖拆开给她,做圣诞的礼物。
埃洛伊斯在贝拉的欢喜吵闹下将罐子举起:“要吃可以,但每天不能太多了,不然你的牙要坏掉,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你最好了,给我吃吧”贝拉抱着埃洛伊斯的细腰不撒手,最终还是得了麦芽糖,用木勺挖了送进嘴里,甜的沁心。
刚好没过多时,舅妈和露易丝也回来,得了她的礼物。
她们二人也带回来了两只水杯,不出意外,三人皆是打算卖了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