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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方才正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慕朝游的精神极度紧绷,骤然回落到人类社会,看着眼前的王道容,慕朝游有一瞬的懵懂和迷惘。
……她该说些什么?
还没回过神来,一个身影却突然奔了过来,“慕娘子!”
顾妙妃那张苍白的俏脸猛地撞入慕朝游的视线,一双眼几乎流下泪来,急切地问,“娘子可曾受伤,要不要紧?”
慕朝游一愣,原本有些抽离的思绪渐渐归位,“我……我没事。”
而王道容也在此时蹲下身,替她检查伤势。他白色的道袍垂落在地上,却浑不在意身上的血污,只是轻轻搭上她的手,提醒说,“朝游,松手。”
慕朝游有点儿迷糊,松什么手。
王道容见她这模样,便知晓她是吓得狠了,耐心地一遍遍安慰着她,“无事了,朝游,你没事了。”
说着垂眸一点点掰开她无意识紧握的拳头。
慕朝游掌心那把小刀当即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她太紧张,小刀握得太紧,手指都疼得有点儿抻不开了。
王道容替她手上的伤口敷上了药,目光落在她裙摆。
她裙摆破破烂烂得露出两条白皙光洁的小腿,左腿上伤口狰狞,外翻的皮肉间不断有血水渗出。
非礼勿视。
王道容的目光只蜻蜓点水一掠而过,便转回视线,将手上的药瓶递给她。
慕朝游刚接过药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忙把药瓶又塞回王道容手上,叫道:“等等!仆役!”
“顾家的那些仆役还下落不明!”
王道容把药瓶递还给她:“不必担心,司灵监与道兰公已经赶来,正同阿笪等人前去寻找仆役们的下落。”
慕朝游这才松了口气,鬼门前打过一个滚,她早把古代那些有的没的规矩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当着王道容的面便直接撩起了裙摆给自己上药。
王道容:“……”
所幸与慕朝游相处日久,他也或多或少习惯她偶然间的“神来一笔”。
顾妙妃这一路上的仓惶与恐惧也很难用言语来表述其一,她从小就是父亲顾锡娇惯着长大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经历过这般惊险夺命的时刻?
这一路下来,她手脚发软,脊背冒汗,不过是靠着求生的欲望,和绝不能辜负慕娘子的牺牲,这才糊里糊涂坚持下来。
也是她幸运,王道容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门口,正巧让她撞了个正着。
此时,见慕朝游完好无损,顾妙妃那一直坚持着的一口气一松,便再也支撑不住,手脚颤抖,心头思绪如潮,一股酸意从鼻尖直冲眼眶,趴伏在王道容肩头大哭起来。
伤药洒在创口火辣辣得难受,慕朝游刚抬起头就看见王道容扶着顾妙妃的双臂,任由顾妙妃扑进他怀中痛哭。
他的衣襟被她的泪水洇湿了一小块。
顾妙妃低声抽噎:“多亏你与慕娘子……我险些以为今日就见不到你们了。”
王道容怀拢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她乌黑的发,嗓音压得很低,几近柔和安抚:“莫哭。”
少年乌浓的眼睫低垂着,与她耳鬓厮磨,喁喁低语,乍一看,便犹如一对亲密无间的璧人。
王氏先祖曾是前朝赫赫有名的硕儒,王道容的父亲王羡却是个蔑视礼法的名士。他性格不似其父,更肖其祖,平日里在一干放浪的南国士人之间倒显得尤为庄重循礼。
少年的客气是有距离的,有礼是疏离的。绝不会同异性有这般亲昵的举止。
若是从前慕朝游内心或许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难言,但不知是不是经历过生死磨难,她的心情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