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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一下清醒过来,她僵着脖子四下慌张的打量,发现没人关注他们之后,她才松了口气,随后小声地对肖野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肖野的手上还捏着一根细长的吸管,他没有回答李纯的问题,反而摆出一副臭脸:

“你知道你睡觉不仅打呼,还磨牙吗?我坐在你对面都替你尴尬。”

“哦,对了,你不仅打呼,磨牙。你还是个酒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玩的呀,天都没黑就往酒吧跑,还敢一个人在酒吧里呼呼大睡。你是真当外面都是好人啊!”

肖野不带停歇地继续数落李纯。

鲜一侧过身子,假装自己不存在。

李纯则是被肖野怼得哑口无言,根本不敢为自己辩解。

她有一瞬间几乎忘了她和肖野之间的矛盾,仿佛时间倒回到几个月前,他们还和谐相处的那段时间。

可惜,她的理智很快回笼。

“可是,这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李纯冷静地回应。

肖野明显被李纯的话噎住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发挥,他呵了一声继续道: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别扭呢,你是怎么做到一会正常,一会翻脸不认人的?”

李纯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反倒是你,你这样找过来我会误会的。”

肖野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一半被酒吧昏黄的灯光照亮,他沉默了一会,优美的唇形上下开阖,仿佛听不懂李纯在说什么。

“误会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李纯不再看肖野,而是将视线转到窗外。

白天肖野他们引起的骚动已经平息,尽管这里相较于古城中心区有些偏僻,但街道上行走旅人也比白天多了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映照出的面孔多半带着笑意。

这样的快乐,是李纯羡慕的,但她也深知,摆在明面上的快乐,并不一定是真实的。

就像这些在酒吧玩乐的人一样,短暂的快乐确实会驱散痛苦,但酒醒后,同样的空虚在等着他们。

肖野没再说话。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李纯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她转回视线,看着肖野。

确实,肖野跟之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比如化了妆,比如剪了头发,比如改了发色,比如脸颊瘦削,比如变得陌生。

这跟李纯认识的肖野似乎是两个人。

李纯辨不清他的神色,只看到他的嘴唇抿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纯转回视线,手上的酸麻劲才过去,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下时间,也不过才10点半,她算了下时间,睡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

她开始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一口喝光自己点的那杯橙汁,冰块早已化开,黄橙橙的液体也早已恢复常温,她很快喝完,拿过一旁的背包,将手机捏在手中,起身离开。

收银台没有老板娘,也没有老板娘的弟弟,守在这里的是一个陌生的男性面孔。

看到李纯过来买单,他对着李纯笑了笑,又指了指李纯身后:“你睡得还挺久,不仅我们老板娘让我一直看着你,你朋友也一直守着你呢。”

李纯回头,不出意外看到了肖野和鲜一紧跟她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尬尴地笑了一下,结清账,很快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被冷风一吹,李纯忍不住打了个抖。

她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卫衣,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去。

D市这个地方就是这样,早晚温差特别大,明明白天穿着一件卫衣还觉得热,到了晚上就有些瑟瑟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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