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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嫁之前, 朱氏将准备给慧慧的嫁妆都给了兰山君。她道:“金银珠宝,我还能给她再置办,但是庄子和铺子如今难买了,便给你们两个分, 谁也不多, 谁也不少。”
兰山君却拒绝道:“寿老夫人临去前给我留下了不少的东西, 已经足够了。母亲这些本就是给慧慧的, 还是给她吧。”
上辈子母亲也将这些给了她。
母亲给她的时候,心是好的, 她也感激。但是母亲的性子不定,今日好明日坏,往后镇国公府每每有事,她便都要用此事来说话,“当初你出嫁的时候,我连慧慧的嫁妆都给了你, 难道还不算对你好么?如今不过叫你帮扶一把, 又有什么可推却的呢?”
她道:“你三哥哥和你祖母说你攀高枝忘本,我却还为你争论,没曾想你当真不顾念旧情。”
人到有难时, 便要说一些难听的话。母亲的埋怨虽是轻声细语,但在兰山君听来却尤为刺耳。
但她当年确实受了母亲的嫁妆恩惠, 于是不得不听着她埋怨。
母女之间,便宿怨更深。
兰山君听得烦了,就想把嫁妆还回去。母亲又不要, 更生气的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我是你的母亲, 给你嫁妆是应当的, 你还回来是要打我的脸么?”
所以说, 母亲这个人,是有她自己一套规矩的。
兰山君不愿意再入她的规矩里。大喜的日子,她没有与母亲争吵,而是道:“我此时嫁给郁清梧,咱们家还是镇国公府,有门第撑着,寿老夫人留下的嫁妆就够了。但大哥哥和三哥哥一直不高升,再过几年,轮到慧慧的时候,想来更加艰难。不如多给她些嫁妆,这样无论婆家怎么样,都能傍身。”
朱氏闻言,又恼又觉得兰山君说得好似也有些道理,于是心有些摇摆不定,半晌才道:“也行。”
她说,“我瞧着你能拿捏郁清梧,在他那里,你不用嫁妆也能有底气。”
兰山君笑着点头,“是。”
此事就这般定了。倒是慧慧知晓后跑来跟兰山君道:“无论六姐姐跟镇国公府如何,千万别跟我生分。”
兰山君对她是心愧的。她点点头,“遇事不决,便来找我,我比你大四岁,总是多几分见识。”
顿了顿,见她霜打茄子一般的脸,知道她可能又跟母亲置气,便还是道:“慧慧,临出门前,我有最后一句话要嘱咐你。”
慧慧窝在她的怀里:“什么话?”
兰山君温和道:“我与母亲闹成这个模样,又没有收她的嫁妆,将来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依着她的脾气是不好意思来找我的。”
“但你得了她的嫁妆,她便要与你盘一盘道。”
“你爱母亲,想来舍不得她受苦,但帮她做事情之前要先想一想,这个忙,你是非帮不可还是可以不帮。若是非帮不可,心里又会不会不舒服。”
“若是可以不帮,若你自己不舒服,便直言拒绝她就好。”
兰山君感喟道:“母亲这个人,你若是强一点,她就弱一点。你若是退一步,她就要压你一脑袋了。”
慧慧听得一愣,“这样么?”
兰山君:“东风和西风,总要有一个是要胜的。平日里你让着她,大事上却可以自己由心去。”
她为慧慧整整头发,轻柔宽慰,“母亲也是疼爱你的。你实在不愿意,她不可能逼你。”
聪慧心软的姑娘一旦长大,便总以为自己比母亲厉害些,见她懵懵懂懂,做事不周到,于是想着去教她,去反哺。
慧慧就是这般的姑娘。
但母亲几十年的阅历了,在她的眼里,你的道理和她的道理,她更相信自己的道理。
两厢相撞,这就是争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