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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沉默了,藏在这看似屈服的沉默之下,是吴蔚高速运转的思绪。
县太爷请,却是师爷和自己密谈,说是密谈门口却守着两个衙役,真是机动灵活,既能抓人还能灭口。
她不懂这个时空的律例,不知道这件事若是东窗事发究竟能造成怎样的后果,但吴蔚清楚一点: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镜司是京城的衙门,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能随时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东方瑞不在,明镜司的令牌就是一块木头,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还能唬唬人,真正遇到紧要大事,说不定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吴蔚的心头一暖,原来当初东方瑞特别嘱咐自己:令牌只能用作自证,不准狐假虎威,大概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多亏自己守住了这个令牌,不然的话……
吴蔚心道:作伪证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答应,只是……这就相当于自己抓住了清庐县最高权力执掌者的把柄,一旦风波过去,自己就成了最大的“危害”了,被灭口是迟早的事儿。
要想彻底自保,大概只有两条路可行,要么……自己带着绣娘和东方瑞一起远赴京城。
要么,就是借着这件事儿,经由东方瑞之手彻底扳倒县太爷和师爷的势力。
第一条路简单些,可再想回来就难了,穿越之门或许就藏在那个湖里……
那么,就只剩下第一条路了吧?
此刻平佳县主正在家中做客吴蔚倒是多少有些倚仗,只希望东方瑞能在自己被灭口前抵达清庐县了。
理清所有思路,吴蔚浅浅地呼出一口气,伸手扣上木匣顺势抱到怀中,笑道:“能为大人尽一份力,是小人的荣幸,大人这一十两银子犹如雪中送炭,小人就斗胆收了。”
师爷笑了,说道:“那就有劳吴姑娘了。”
“请问大人,被害人的遗体现在何处?将大人需要的,参到真证词里面,才最稳妥。”
“不错,来人呐。”
师爷赞赏地看了吴蔚一眼,两名衙役推门而入。
“师爷。”
“带吴姑娘过去,把胡书记官一同请过去,给吴姑娘做书记。”
“是,吴姑娘,请吧。”
吴蔚紧紧地捧着木匣,里面装着成色上好的银锭,可吴蔚此时的心情却是和从高宁雪手里拿银子的心情截然不同。
吴蔚之所以收了,一来是为了让师爷降低警惕,同样也是为了收集知县和师爷违法的证据,这是赃款!
等到东方瑞来了,这一十两银子就是有力的物证!
衙役带着吴蔚走了后门,门口停了一顶小轿,吴蔚留意到这轿子的窗户不是常见的两块布,而是后按上去的两扇木窗,窗户纸很厚实。
“吴姑娘请上轿。”
吴蔚微笑谢过,钻进了轿中,进去以后才发现这两扇所谓的窗户居然只是装饰而已,根本就打不开。
堂堂县衙里有这样一顶轿子……当然不可能是为吴蔚量身订造的。
吴蔚摸着定死的窗户喃喃道:“看来我不是第一个坐这顶轿子的人,希望是最后一个……”
起轿。
在不知多久,有节奏的晃荡中,轿子总算是停下来了。
“吴姑娘,下来吧。”
吴蔚下了轿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抱着木匣跟着衙役沉默地走着,周围的景象很快验证了吴蔚的猜测。
脚下的路逐渐狭窄,两边是随处可见的土包,毫无章法和规则,错落着。
有的土包上面蒙着一层枯黄又发芽的新草,有的土包都快被侵蚀平了还没有膝盖高,有的土包上面压着几张不知放了多久的黄纸,还有的土包颜色明显和其他的不同,一看就是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