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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二黄死在方多病剑下,一剑穿胸,鲜血汩汩,“恰巧”解救了被锁链禁锢难以动弹的李莲花。
姑娘亦步亦趋地跟在李莲花身后,直到回了莲花楼,朴二黄的死状仍旧历历在目,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其实对朴二黄没什么印象,这人以前在药魔手底下做事,她与药魔倒有一面之缘,这就要牵扯到一件久远的往事了。
也不大重要。
她只是在想,自己不再是当年心思单纯满怀善意的小姑娘了,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畅快。因为朴二黄是金鸳盟的恶人,因其伤害了李莲花才漠然以对吗?
不是的……
怀里被塞进一小筐绿油油的芹菜,贺云微仰起头,神情些许恍惚。
李莲花并未多做停留,递完东西便转身朝灶台走去:“发什么呆,赶紧帮忙择菜。”
“你……”贺云一滞,杏眼圆瞪,“你使唤我?我又不是你的丫鬟!”
他一边动作利落把葱段切碎,一边抽空回道:“大小姐,真夫妻也得双方共同料理家务事,何况你我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连互惠互利都谈不上……吃我的住我的,不干点活你良心过得去吗?”
贺云撇撇嘴,她就没有良心,可瞧他略显不耐的模样,又在闹什么别扭啊,姑娘眼波流转盈盈一笑:“哎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晚也不晓得是谁,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跟我同榻而眠,却只肯借我一只手牵,半夜又凑过来把我当抱枕……是谁啊,难不成是狐狸精呀?”
趴在门口的狐狸精极有灵性地汪了声,它不是,它没有,口不对心的是它的主人。
李莲花默了两秒才答:“人会趋向温暖是正常的。”他也并没有想针对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样啊,这便是以往每次你毒发时抱住我的理由吗?”
“……你说什么?”李莲花两道浓眉拧起,难以置信道,“每、每次?”
贺云放下笸箩,坦荡又满不在意地摊了摊手:“差不多吧,除了你在东海养病那三年,至多一年发作两三回,不算频繁。我能做的事虽也就喂药盖被擦洗,让你抱一抱,但我损失很大的好吗,我从未干过这些伺候人的活!李莲花,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下回发作我就不管你了!”
听着姑娘嗔怪的话语,李莲花愣在当场,过往数年病痛缠身,偶尔天凉特别是冬日里毒发会更严重,他很难仅靠扬州慢压制,便在发作之日临近前躲到郊外无人处,独自熬过去。他会狼狈地倒在地上,会蜷缩着剧痛难忍的身体口吐鲜血,然后陷入昏迷。可每回醒来,自己都好好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衣裳依然有秽物沾染的痕迹,却像是被擦拭过,也没有黏腻难受的感觉。
他当然会怀疑有人来过,可寻不到任何踪迹,久而久之,也只当成自我本能,想让自己干净些暖和些。谁知真有这么一位“田螺姑娘”。
“……谢谢你。”良久李莲花挤出几个字,勾了勾唇,笑容是苦涩的,“可我想不通你为何一直跟着我,还为我做那些事,我早已不似当年,什么都给不了你。”
贺云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你以为我不想走嘛?还不是都怪你!”
“我……”
“你好端端地为何要贴身佩戴刎颈?”
李莲花一头雾水,如实道:“行走江湖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它是师兄所赠之物不能随便存放,再说它本就是腰中剑。”
“既然它对你很重要,你不能找个盒子放起来藏到安全的地方吗?”
面对姑娘咄咄逼人,李莲花无奈,放软语气道:“缠在腰上都能被你取走,还有哪里是安全的?”但听她话里的意思,难道她与刎颈有关,“你和……”
随着突兀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