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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桌子上谈的一共有九家,但能开口拿主意的只有蒋家、越家和冯家,
下的几家聚在一起,可能拥有的盘口堪能对标三家中的一家。
是以,在整个谈判过程中,他们并不开口,只看着那三家眼色行事,于是,可以想见的,在平时对整个江州事务的影响力上,他们的意见当只做参考,并无决策权,真正能定前景方向的,就那三家。五大家湮灭,裂出九个堂口,说出去似乎是削弱了他们的整体力量,可当真正与他们打上交道后,就会发现,他们只是在用分化出来的小堂口,替他们整合出的实力打掩护,以分润利益的方式,扶持几个烟雾弹,来迷惑朝廷而已。
说什么江州豪绅代表,每一年的巡按因为不清楚他们内部的利益分成,在整个巡检过程中,他们奸滑的并不全员出现,每次换着人去接待,而因着每年巡按的换人规则,报到朝廷那边的人员名单也是变换不一,于是,导致这些年来,江州的真正势力分布,一直处于迷雾里。一个蛊灾,倒是意外的集齐了他们全部人,甭管势力大小,肚子都是一样的争气,为免堕了身为当家人的威风,他们拼着全员暴露的风险,也得硬着头皮来。这一来,就直像鳖入了瓮般,不止崔闾看出了端倪,毕衡这个混迹言场多年,在各方势力当中打滚的老油子,也看出了他们的地位高低。话可以以假乱真,钱不能,从开口报增税的时候,就已经相当于自爆底牌了。
这应当是此次事件当中,除起获严修金屋以外的,最大收获,毕衡不动声色的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和个人特征,回头得全部记上小本本,发回朝廷里去。蒋、越、冯三家,对于这种情况,似乎也早有心理准备,或者说,他们每个人在来前,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和安排,一但这边谈的不顺利,或直接翻脸崩盘,家里早安排好的人手,会优先领着早挑选好的继承人离开。生意人,尤其懂得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就算死磕,磕的也是个给人看的表面功夫,退路早早留出去了。崔闾狮子大开口的,不仅替毕衡作主收了增税,还另开了分润干股的条件,按冯承恩之前的表现,他该立即跳起来破口大骂才对,可他没有,非常消停的坐着没动,脸上也敛了之前动不动就显露的怒色,于是,崔闾就知道,他之前的作派,至少有八十是假的,保留的二十就是他的退路。同样作为一个家族的掌舵者,崔闾只稍稍想了一下,就猜出了他们的后手,谈和撤之间,他们心里已经定量好了度,目前之所以他们还能坐得住,大概是因为自己还在这个度量里,没有超出他们预留的底线。崔闾垂眼,再一次为海上贸易的利润惊叹,只他自己也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意,才能聚拢如此多的财富,光靠海盐贩卖,似乎达不到这样高的利润,所以,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出息,在支持着他们能有如此淡定的底气到底是什么?
毕衡眼冒金光,看向在座的诸位,都跟浑身闪光的小金人般,搓着手激动的差点劈了声,“诸位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本官代朝廷感谢诸位的慷慨解囊,至于在定税和分成之间,本官当然更倾向分成,诸位,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你们也靠着海捞了许多年,财富可能都富可敌国了,我能,可以代表朝廷,跟你们保证,一但分成条件谈,决不追究过往账目,你们不必担心朝廷会叫你们将吃进去的吐出来,朝廷那边眼皮子不止于这般浅薄,咱们谈以后,就像崔家主说的那样,海运广阔,天大地大,满航线都是赚钱机遇,咱们不干那跟自己人抢食的事,咱们就想着法的从外面把钱捞回来,然后富裕咱们的同袍,叫他们一起跟着过好日子,诸位,不是本官故意替我们和州的同胞卖惨,而是我们和州真的惨,你们这里水源丰富,不愁水资源想怎么用怎么,可我们和州不同,水跟油一个价,诸位,我们和州需要这个分成来开凿河道,引水灌溉.说到动情处,毕衡眼眶泛红,“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