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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穿着白大褂在人群里十分显眼。它冲周禄挑了下眉，把手举到空中打了个响指。
“啪。”
警报声立刻停止，走廊中所有的“人”恢复了原样，做起了之前就在干的事。
所有视线都从周禄和陈青云的身上离开，可那种被猎人盯住的感觉却没有消失。周禄不知道“崔文”到底要干什么，暂时按兵不动。
“崔文”看见周禄的表情后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着：“周禄快跑吧，陈青云你也是。”
它的话依旧有那种控制力，甚至这次它传达出的能量比上回见面时更加强烈。
周禄的身体无法遵循自己本身的意愿，想要去服从。周禄咬着牙回想起之前和“崔文”对峙时的心态，直到她的下唇被自己咬破出了血，才生生忍受住那股莫名的冲动。
周禄看到陈青云看起来还好，至少比满嘴血腥味的她好多了。陈青云正无声地念着什么，周禄推测精神系的她有能抵挡“崔文”精神控制的能力。
陈青云注意到周禄的视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周禄使劲张开嘴对“崔文”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干什么。”它像是听到笑话一般狂笑起来，“我不会控制或干涉任何东西，也不会阻拦你。我只是想看你逃跑。吱吱吱吱——”它的笑声依旧是那么难听。
周禄听着它的话，余光撇到人流中那个女生即将消失的身影。
“我数十五个数。”它负手站在那里，“吱吱吱吱，快跑呀！”
它开始了倒数：“十五——”
“崔文”的声音同步到了广播中，与刚才广播中不男不女的电子音混合在一起。
“十四——”
‘走吗？’周禄在心里对陈青云问道，‘这里它能操控的人这么多，现在直接打起来我们的胜算也不大。反正最后一定是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我们现在先跑也没什么坏处吧。’
周禄她和陈青云对视一眼。她看到陈青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两人立即动身跟了上去。
“崔文”数得一点也不慢，数字变小得很快。
“十三——十二——”
周禄强忍着不适略过那些手术室，一路跟着那个端着内脏的女生来到1号手术室。她和陈青云在那女生用卡片刷开门的那一刻冲了进去。
周禄看到1号手术室的景象后不由自主地脚步顿了一瞬。
“十一——”
如果说刚才的那些手术室是地狱的话，那么1号手术室就是地狱工厂。
病床连着病床，死亡的流水线是秃鹫们的流水席。
鲜红的彼岸花在墙上灿烂地盛开。一具具变了形的人体被切片展览，畸变的皮肉被赤裸地放在各种仪器各种溶液中保存和测试。
那些采集的液体被编号后妥善保管在保险柜里，而它们的主人早已不知道倒在了何处。生命被物化，被电子化，化为一串数据乱码，化为寥寥几句话，化为乌有。
“十！”
那些依稀还有些知觉的老人们痛苦的哀嚎声被“崔文”广播声强行斩断。
“九！”
陈青云拉起周禄的手向出口奔去：“走，这边！”
“八！”
那些尸块儿已然在白色的塑料箱子里摆不下了，一些深红色的内脏器官和黄色的脂肪被临时放在食堂的铁餐盘上。
周禄听到陈青云的提醒后缓过神，迅速定位了出口，拼命地向那里奔去。她们忍住恶心在尸块中穿梭。
周禄两人利索地从标着货物出库的门离开，门后的一长串向上的台阶，就算是再累再恶心她们的脚步也不能停歇。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