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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府。
宋嬷嬷跪在脚踏上,看着觉罗氏愤愤然道:“夫人是没见,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小主子,哦不,大格格,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再无半分过往的软弱可欺,不仅学会了迂回,以退为进,仗势欺人,甚至还诓骗过了老奴的眼睛,直到今儿老奴被迫留在这儿不能再跟着回贝勒府,老奴才真正明白过来大格格的险恶用心。”
“原来那些无辜怯懦竟都是演给我看的,满嘴的为着那拉府好,为着那拉府的体面,动辄拿四爷压老奴一头,让老奴就是有十分的心也使不上力……”
宋嬷嬷边说边看觉罗氏神色明灭不定,虽然并未开口搭话,但是知道她说的定是全部听了进去,便大着胆子继续道:“老奴吃这些亏受这些气倒是无碍,就是如今大格格似那脱了缰的野马,如何掌控的了?”
“今儿您也看到了,满京城都知道四爷不沾女色,府里的几个侍妾各个美貌如花也没听说过什么风流韵事,偏生今儿亲自扶她上下马车,嫁过去才不过九日的功夫,便留宿三夜,这可是上上荣宠。”
“说到底,毕竟是跟夫人隔了肚皮,不是亲生的,不懂感恩,不知好歹,也不想想是谁含辛茹苦把她养育成人?如今才刚嫁过去几天,这翅膀就硬了,还不是仗着四爷的势,若是来日独得四爷恩宠,再生下个一男半女,万一被抬正成为嫡福晋,到时候可万事皆休……”
“若不是二格格尚年幼,且从前看着她唯唯诺诺毫无城府好拿捏,这才把她送进去占位子,想着有你在身边指点着总出不了差错……“觉罗氏沉吟道,手中的翡翠念珠盘的吧嗒吧嗒响。
宋嬷嬷忙屏气愧歉道:“到底是老奴不中用,被大格格几次三番玩弄于鼓掌之间,辜负了夫人的厚望。”
闻言,觉罗氏盘手串的手一顿,静默了片刻,才接着喃喃道:“十年训鹰,一朝被鹰啄了眼,瞒的好哇……”
宋嬷嬷盘算了会儿,开口道:“不加以节制,照此发展下去,若大格格真的得了四爷的宠信,生下一儿半女,母凭子贵,还能把那拉府放在眼里吗?还能把夫人您……到时候二格格又该……”
宋嬷嬷的话没有点透,但是不言而喻。
“黄鸣远、最近如何?”觉罗氏沉了沉心思,平静无波的问道。
“由夫人出面给谋了个差事,怕不是正忙着在功名利禄里打滚儿吧?”宋嬷嬷不屑的说道,然而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不由抬高了两分,“夫人是说……”
宋嬷嬷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觉罗氏的眼光盯了回去,郑重道:“得亏夫人留了一手,要不然还真没法儿辖制大格格。夫人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办。这次绝对不会让夫人失望。”
“嗯。”觉罗氏不紧不慢的闭了眼,继续开始盘翡翠念珠,口中喃喃诵着《佛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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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前院儿落雨斋。
苏培盛亲自捧了一盏热茶替主子爷换上,后退两步站定,这才开口把才刚小印子得的信儿一股脑倒了出来,看主子爷并无不耐烦,便大着胆子继续道:“这些天奴才看宋嬷嬷这个老刁奴实在不成样子,打发了倒也干净,没得乌烟瘴气惹人烦。”
“今儿侧福晋还打发了走了一个陪嫁丫头,又在院子里清点了一遍伺候的人,该训诫的训诫,该放银子的放银子,软硬兼施,手段了得,却又磊落光明。”
听到苏培盛兴致盎然喋喋不休,胤禛放下书卷,婆娑着拇指上翠玉扳指。
见状,苏培盛猴儿似的陪着笑,“别怪奴才多嘴,实在是这侧福晋日日让奴才刮目相看。”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喜,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主子爷对侧福晋的兴趣可不是一般的浓厚,否则会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聒噪?
他刮目相看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