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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6章
入了秋的夜晚更长了,谭溪月觉得今晚的夜要格外长一些。圆月繁星渐渐隐去,青白的雾霭浮现在遥远的天际,从厨房到浴室,再回到卧室,她的背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挨到床的半寸。
就连她最后昏过去也都是趴在他身上昏过去的。等她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古时候所谓的日行一千夜行八百,也不知道是人更累一些,还是马更累一些,反正她是快要死了。洗澡间有哗啦的水声,他在洗澡,谭溪月偏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拖着酸疼的身体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沿懵头懵脑地发了会儿呆,然后披上件开衫,去了厨房。
屋子里满是香甜的味道,砂锅里煨着软糯的红枣南瓜粥,饭桌上摆着三个小菜,白胖暄软的包子应该是刚出锅,还冒着热气,冰糖熬的梨水已经装进了保温壶。
也不知道他几点就起床了,他的精力是真好,怎么都跟用不完似的。
谭溪月实在是没力气和面,刚洗手的时候,她的指尖都还有轻微的抖,她坐锅下了把挂面,又去菜园摘了几根青菜,简单炝了个锅,碗底窝上两个鸡蛋,等面条出锅,在上面再洒上点葱花,淋上两滴香油,一碗清汤面就做好了。身后有脚步走过来,谭溪月手指微顿,没有回头。腰间缠上两只胳膊,交叠着将她箍住,他的气息紧贴着她靠近,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沾着水气的黑发有些硬,抵着她的脖子慢慢地蹭着,弄得她的心有些软。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笼罩在两人身上,滋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绵长。
谭溪月把香油瓶放回到台面上,轻声道,“等明年……”话到一半又紧急止住,临时改了口,“等后面有时间,我再给你做手擀面吃。”
陆峥压着她的腰收紧胳膊,偏头咬上她的侧颈。谭溪月被咬得一疼,回身怒视他,“你是狗吗?”陆峥冷冷一笑,松开她的腰,不慌不忙地扯下上身的T恤,上前一步,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宽阔的肩上散落着深深浅浅的牙印,有的甚至见了青紫。谭溪月杏眸里潋滟着水波晃得厉害,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咬你是因为你该咬,谁让你-"
剩下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了,紧紧咬住唇,脸热得整个人都快冒了热气。
陆峥恶劣地捏捏她羞臊得不成样子的脸,幽黑的眸子深处有得逞的笑。
谭溪月被气到,一脚踢上了他的右腿。
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收不住脚,他那刚拆了纱布结了痂的伤口,被她一脚踢出了殷殷血迹。
谭溪月坐在办公室里,再一次自我反省,自己踢人的这个毛病以后要改改,但问题是她以前也没爱踢过谁,为什么现在就老是忍不住,一而再地想踢他。
她动了动还泛着酸的腰,最终得出了结论,因为他实在是太坏了,被踢也是他活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愧疚之情。谭溪月想得很好,下午一出厂子,还是直奔了药店,她没用多大劲儿,踢得不算严重,但要是再有出血的情况,总得处理一下,好不容易好些了,别再恶化了。
她付好钱,拎着袋子刚出药店,就被从左边匆匆走来的人撞了趣趄,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秦敏芝看到谭溪月,一愣,险些没认出来,面前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散着一种从容的淡定,身穿一件质地考究的深蓝色风衣,乌黑蓬松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凝脂的皮肤白里透着粉,泛着莹润的光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不经意地看过来,聚着灵动的神采,再没了之前的暗淡和空洞。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地昭示着,她离开林家后的日子过得很好。
秦敏芝心里的怒气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大值,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就该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逼得烂死在泥里,她怎么有脸可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