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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号基地的人各个是热心肠,听闻岑寻枝又捡了个孩子回来,纷纷过来围观。
“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你看这衣服……”
“哎哟,能找到衣服穿不错了,还在乎什么性别。”
“诶?怎么没人说——这不是……垂耳兔吗?”
此言一出,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没几秒,重新热热闹闹该干啥该干啥了。
赛瑟纳林的确在百年前就规定了有关于垂耳兔族的禁令,不过这些年内战、外战、混战,连法律本身都形同虚设,谁还管什么禁不禁令的。
在这种硝烟岁月中,自己能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儿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换句话说,活不活得下来都是个问题,精神力的健康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什么绒绒草啊,垂耳兔啊,那都排在基本的生存需要之外。
唯有岑寻枝呆住了。
从遇见小家伙开始,岑寻枝满脑子“小妈妈”的诡异伦理问题,后来又得照顾崽、又得找路、又得防着危险,一心多用已经很辛苦了,没精力再考虑什么细枝末节。
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捡了个啥回来。
就算现在战争下没人有空去分辨究竟是个什么种族,能在赛瑟纳林捡到垂耳兔的几率还是跟陨石撞首都星还没有被拦截的概率差不多的。
……他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有个老人见少年傻傻站在那儿,提醒道:“小岑啊,你是不是先带这娃娃去看医生?”
岑寻枝如梦初醒,连忙去医疗点。
55号基地建在地面上,而地面上被轰得已经不剩什么还矗立的建筑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也不安全。
因此,不管是幸存者的日常活动还是医疗点这样的地方,基本都是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的。
岑寻枝一手托着幼崽的屁股,一手掀开帘布。
女医生正在给一个手被飞溅的弹片炸伤的患者换药,两人见到岑寻枝背着个孩子进来,不约而同露出“果然”的表情。
患者上完药,离开之前用完好的那边手臂拍了拍岑寻枝的肩膀:“小心点儿,别又被黏上啊。”
这个“又”字用得很精妙。
少年眉目流露出一丝无奈:“我知道。不会的。”
他是有点儿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看到流落在外的孤儿总想帮一把。
可他毕竟不是圣人,不可能每个哭着喊着要哥哥抱的孩子,他都要手把手照顾。
就算不算哥哥,喊“小妈妈”也不例外。
患者贴心地把帐篷的卷帘放下来,医生起身,拿出三录仪,示意岑寻枝把幼崽放到病床上。
岑寻枝坐在床边,医生握住孩子的小手,刚要把他放下来,熟睡一路的小崽儿忽然惊醒,睁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阿姨要把自己和小mama分开。
可不得了!
崽崽的眼睛哭得红肿还没消,嘴一撇又要哭。
岑寻枝怕了他了。
他听过无数人哭,大人,小孩儿,因为疼痛,因为思念,因为悲恸。
哭声太多,早就连耳朵带心脏一起麻木。
然而这只小兔子不知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一掉眼泪,就叫他心脏抽痛。
仿佛真是自家孩子,自己疼似的。
……不对,他在想什么!
总不能因为被喊几句“小妈妈”,还真激发出母性来了吧?
医生先帮忙把幼崽从少年背后“摘”下来,放在床上。
小於泪汪汪张开手臂要抱,岑寻枝没办法,只好握住他的小手:“我不走,我就在这儿陪你。让医生阿姨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