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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道。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小於鼻子一酸,又掉下一滴泪珠。
晶莹的,纯净的,带着无限纯真与柔软的爱意。
它滴在小小的土包上,渗进泥壤里,落入分崩离析的花瓣。
小兔兔和花儿们都没有注意到,随着那滴泪,整个大地亮了一瞬,如同向周围延展的、蓬勃的生命脉络。
不远处,正在争夺风筝的老五和老九,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脚下都被什么藤蔓状的植物忽然缠住了,摔了个狗啃泥。
昨天刚下过雨,他们七手八脚狼狈地倒在泥坑里,有一个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兔兔们最爱干净了,弄得一身脏兮兮的泥,可忍不了。
而且早上出门新换的衣服搞成这样,一定会被爸爸妈妈骂的。
熊……哦不,兔孩子们面面相觑,看见彼此眼中的绝望,一同痛哭起来。
啊哦。
小於什么都不知道。
孩子们期期艾艾回到家,却并没有迎来爸妈的一通骂。
家里有客人。
戴着牛仔帽和墨镜,叼着没点燃的烟,脸上还有疤。
总之就是看起来不像好人。
兔兔幼崽们都是很胆小的,看见这样恶劣的长相,互相挤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对孩子们向来淡漠的垂耳兔夫妇,对这个陌生男人却很巴结。
指挥着留在家里的小兔崽子端茶倒水,自己脸上也一直端着笑。
老九比其他姊妹们多见过一点世面,转了转眼睛,神情惊恐:“这是……兔贩子。”
兔兔的繁殖力太强,垂耳兔夫妇和其他成年兔伴侣一样,每年生两次,每窝好些只。
家里是养不下的,于是星际兔贩子一年来两回,买下多余的小兔子们带走。
这是绒绒球星约定俗成的规矩,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了。
成年兔兔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幼崽兔兔们也很清楚自己迟早要面临这一天。
至于卖掉之后会去哪里,做什么,孩子们不知道,父母也不关心。
总之,以前离开的哥哥姐姐们,没有一个回来过。
老五不担心。他是爸妈的最爱,肯定不会被卖掉。
老九一向聪慧,也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但她还是没有五哥那么自信。
其他孩子们各有各的小心思、小算盘,愁眉苦脸。
有的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有的则向往外面的世界。
小於最后一个进来。
其他孩子们满身泥浆,一个个小花脸、脏兮兮。
唯有他干干净净,眼睛因为哭过一场更显明亮水润,像夏天泡在冰块里的葡萄,看着就叫人心都静了。
兔贩子可不迷糊,手指夹着烟,眯起眼睛:“哎,这个小东西多大了?”
垂耳兔夫妇对视一眼。
他们原本没想把小於卖掉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