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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最先按捺不住,在所有皇子中他一直不上不下。前有太子蔺统,后有蔺琰得父皇青眼,他母族并不如何强势,因而从来都是皇子之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如今蔺统已死——二皇子早夭,七皇子蔺琰近日又不得圣心,他才是长子。趁现在父皇有意刁难太子,他何不顺了父皇的意,让他看到自己。
三皇子心中有了思量,誓要做出一番成就,当即便站出一步,“此事虽无人亲眼得见,但北狄大王子同南蛮圣女在揽星楼中当众打斗却是不争的事实。”
江望津忽地笑了下,“那么请问殿下,当日揽星楼中可有伤亡?”
三皇子默然,他回想了一番,还是道:“……没有。”
若是有,事情早就闹大了。
那日江南萧收到消息便立马赶去了揽星楼,北狄大王子和南蛮圣女看见他,立时便停了手。
眼见三皇子还要继续同他争执,江望津接下去,“再请问三皇子殿下,楼中损失可有弥补?”
这个三皇子并不清楚,但应该是有的。
江望津不待他开口,仍是不紧不慢地道:“那么,揽星楼的掌柜都不曾告官,亦未惊扰到百姓……三皇子又因何认为此事还应当由太子负责?又负的什么责?”
为何,当然是因为当今圣上的意思,三皇子眉头皱得死紧,脸色慢慢涨红。风头没出上,反倒站出来被人说得面子里子都没了。
说话间,只见江望津朝上方一拱手。
“陛下,臣以为,太子并未行事无度。且还宅心仁厚,当日流民冲击城门,若非殿下出手镇压,被惊扰的百姓又何止一二,故而……
“请陛下嘉奖太子。”
江望津话落,微微抬了抬脸。
上方硕丰帝神色几经变幻,似乎没料到江望津会站出来说这些。
青年立于殿前,腰背微弯,气场却丝毫不输在场任意一人。他仿佛是一个久经朝堂的老臣,身上有一种历经世事沉淀下来的沉着冷静,内敛而锋芒。
光芒万丈。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江望津凝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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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蔺澈几乎看呆了。
他从来没想过,江望津居然这么能说。且在面对这么多大臣时态度依然不疾不徐,仿佛胸有成竹般漫不经心地将那些人说得哑口无言。
这样的江望津……
蔺澈心口砰砰地跳。
同样在关注着他的,还有蔺琰。
这样的江望津,也曾在他身侧,为他舌战群儒,为他冲锋陷阵。
对方从来都是耀眼而璀璨的。
然而,他早就失去了对方。
突然之间,蔺琰感觉到一阵窒息,头脑都开始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拉/扯,阵阵抽/疼。
江望津。
江望津……他的臣子,本应是他的臣子,他的身边人。
蔺琰眼里逐渐弥漫起红血丝,呼吸沉了下来,一点点变粗,面目有一瞬的扭曲。
就在这时,身上落来一道视线,让他顷刻间便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蔺琰纷乱的脑子在此时有了片刻清明,接着就是无意识地抖了抖身体。
那种深深/扎/根在灵魂的记忆让他条件反射的想要逃离,同时心底却是无边恨意在蔓延。
蔺稷,又是蔺稷!
是他抢走了江望津,是他带走了望津的尸身,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疯子!
蔺琰把头底下,让人看不清他现在堪称可怖的狰狞表情。
另一端,江南萧望着前方那道笔直的身影,心脏如同被羽毛尖轻扫而过。又似被放入了一头小鹿,在他心头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