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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莺抱得很紧,浑身都在颤抖。
如同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兽。
一旁的无铭差点都要替裴相喊非礼了,只见裴少疏不动声色递给他一个眼神,无铭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噤声不言。
廊下的丞相大人眉目清疏,头顶明月银辉都不及他半分皎洁,他垂着淡漠平静的眸子,没有将毫无规矩的少女推出去,只压着声线问:“你在怕什么?”
怕自己没命。
轻莺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可却不能将隐情说出口,便把脑袋浅浅埋进裴少疏的胸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奴婢梦见有鬼在抓人……”
“何时梦见?”他蹙眉。
轻莺忽然露出疑惑的神情,似乎没有听清。
裴少疏低下头凑近又问一遍,此时轻莺恰好抬起脑袋,二人目光相触,距离近得能清晰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酒香从人身上飘来,很清甜甘洌的味道,不似烈酒,倒像是花茶。
“……奴婢方才在外打了个瞌睡,请大人责罚。”
破绽百出的谎言,语气里满是心虚,裴少疏没有拆穿她,手掌拍了拍她的肩,提醒:“现在还怕吗?”
怔愣一瞬,轻莺连忙松开抱住裴少疏的手,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偷偷背至身后,垂首小声说:“有大人在就不怕。”
这句话没骗人,李侍郎就像那只抓人害人的鬼,唯有裴少疏能够庇护她免受伤害。
她的性命系在他身上。
“罚抄再加三百遍。”裴少疏声音不容置疑。
方才二人贴得足够近,在外人看来宛若一对缠绵的爱侣,十足的亲昵,李侍郎藏在暗处定然听不清他们的对话,糊弄过去应当不成问题。
蒙混过关以后,轻莺乖乖点头,心想罚抄跟毒药比起来算什么,她家丞相大人简直太善良了。
自己闯下如此多的祸,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罚抄。
话音刚落没多久,廊后悠悠走出一个黑衣男人,二皇子萧岐拐过回廊,正巧撞见眼前一幕。
看清后,他那双细长的眼睛微微睁大,定在原地。
漆黑夜色下,向来矜贵孤傲的丞相裴少疏与一婢女挨得极近,那绝色的小婢女泪眼盈盈,颊畔耳垂都泛着诡异的绯红,像是刚被欺负红了眼的模样,看着好生可怜。
哪怕再蠢的人也看得出二人之间有点什么。
真没想到,裴少疏面上装得不耽女色,实际上真遇到个貌美的还是把持不住自己。难怪今夜没有只带那个寒碜的护卫,原来是打算趁着酒意行欢愉之事。
原本想表现殷勤些出门送送丞相,倒是弄巧成拙扫了对方兴致,真是失策。
二皇子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眯,立马勾起唇角笑:“呦,打搅裴相好事,失礼失礼,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
裴少疏面不改色,也没有解释,嗓音融入夜风:“在府内耽搁许久,让殿下见笑。”
“裴相若喜欢,就是在我府邸住下也无妨,只恐丞相嫌弃我这地方简陋,不过我这府里别的没有,美酒美人管够。”二皇子笑着说,目光有意无意朝轻莺脸上瞟。
轻莺察觉到二皇子的视线,把脑袋几乎快缩进肩膀里,这个贼眉鼠眼的二皇子老瞅她干嘛……忍不住又往后小退几步,恨不得隐进黑夜中。
二皇子的目光毫不收敛,甚至探究意味愈发浓厚。
裴少疏面色微沉,往前轻挪半步,恰好遮住轻莺半边身子。
“天色已晚,不打扰殿下歇息。”他嗓音比夜色还凉。
“来人,好好送裴相出府,丞相要走都不知道给人带路,多提两盏灯照路,一群没眼力见儿的东西。”二皇子推了一把身边亲卫,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