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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年于湘假死,改名换姓后带着孩子嫁给沈构,之后便深居简出,鲜少在外人面前露面。但水兴城和沈家亲近之人,无一不知晓此事。
沈婧十一岁丧母,母亲刚刚去世,她便多了个只差三岁的亲弟弟。
父亲与继母琴瑟和鸣,她守着母亲的尸骨,在十四岁时离开水兴城,独自去往青宝城生活。
之后她进了清歇处,成了清歇处的主人,与陈元覆相识,生下陈映澄兄弟姐妹,几十年的时间里,从来没和沈家联系过。是在陈映澄出生之后,沈构得知他外孙女患了怪症,出面求了邹家的一位名医来诊治。
虽然没能将陈映澄的病治好,但也使两家的关系缓和了些许,逢年过节时,陈元覆也会让陈正拓他们来水兴城走动。不过在陈映澄的梦里,她亲眼看到过母亲是如何一个人在青宝城艰苦生存,明明是名门闺秀的大小姐,却要和船头的挑夫一起抢活来维持生计第一次梦见少年的沈婧,她脏兮兮的,身材瘦小,陈映澄都没认出她来,以为又是书里哪个可怜的配角。直到她爹出现,她才发现这个露宿在桥头的乞丐竟然是她的母亲。
沈构明知她在青宝城受苦,但却沉溺在温柔乡里,从没派人去请她回来。
后来老了,打着想念女儿的名义来寻她,不过是得知她成了青宝城有名的女商,又要嫁给陈家的独子,不舍得这份人脉罢了。一想到是自己的病让沈婧不得已和沈构开始接触,陈映澄就浑身难受。
但一家人都刻意瞒着她此事,她也只能假模假样地亲近这个外公。
按礼节两人到了水兴城便该去拜访沈构一家,但她并不是个守礼的人,拉着陈正澈把客栈周围逛了个遍,日落时分才去拜见。其实沈府离他们下榻的客栈不过一条街,两人去时正赶上沈家用晚膳。
于湘嫁给沈构后,除了他们的“表舅”沈如卫,还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嫁到了赤日城,要明早才能回来。沈如卫不学无术,资质平庸,三法司选考时,靠着沈构腆着老脸去拉关系,才得了个文库小官的职位,现如今带着一家五口在沈家啃老。陈映澄兄妹二人闯入他们的家宴,饭桌上几人的脸色千奇百怪。
沈构笑容慈爱,招手让他们过去;
于湘也是面带笑容,只是显出几分勉强,也没有起身;
沈如卫一家的表情就更精彩了,活像在饭菜里吃到了苍蝇,还要强颜欢笑。
“外公!”陈映澄小跑过去,挤在于湘和沈构的中间,露出前些日子她生辰时沈构送的镂空金镶玉镯,“许久不见,外公越发精神矍铄。沈构顶着一头鹤发,身侧的于湘比他小十几岁,看着依然是黑发如墨,只是夹杂着几根银丝。
沈构笑吟吟地摸着她的脑袋,“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陈映澄笑道,“这里的包子确实比青宝城的好吃些。”
她刚说完,旁边响起沈浣的声音,幽幽道:“妹妹来了水兴城却不先拜见爷爷奶奶,却去吃包子?实在有些不妥。”表舅也跟着做出长辈的模样训诫,“是啊,不管怎么说,都该先回家来。府中也给你们准备好了住处,怎么偏要去客栈住?”陈正澈道:“外公,您也知道,我们外出素来都是住客栈的,澄澄她经常梦魇,住在府中怕惊扰了你们。”又拿她挡枪。
陈映澄冲他撇撇嘴,转头又笑道:
“表姐说的是,怪我!我一来,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说表姐要成亲的事情,说表姐和姐夫之间是如何如何般配,一时听得入迷,便忘了要来拜见。”沈浣扯扯嘴角,压抑着骄傲自得的神色,“都是些坊间传言,不能全信。”
“是吗?那这些传言还挺感人的。”陈映澄托着脸,冲着她笑道,“听说二表姐和未来姐夫相识于七夕,姐夫为博美人一笑,在水兴城的河道里放满了莲花灯,每一盏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