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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温水回到屋子里。

哥哥平日里起得早,这时辰也该醒了,他坐在桌边等了好久,兰殊睡得极沉,丝毫没有要起床的迹象。阿南困惑不已,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刚准备开口就看见兰殊颈间的红印。

这印子,他在林羡玉的颈间见过。

阿南瞬间愣在原地。

真可怕,怎么谈情说爱都要咬脖子?阿南觉得好生可怕。

他哆嗦了一下,甩了甩脑袋,出门去庖厨里找好吃的了。

今天从不赖床的兰殊睡到日上三竿,可一向睡到日上三竿的林羡玉却早早醒来,他趴在赫连洲怀里玩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催赫连洲起床,“快点,快点!”

赫连洲倚在床头,看他穿着单薄的寝衣爬到床边,细腰只手可握,察觉到他露骨的目光时,林羡玉下意识捂住屁股。

分明穿着亵裤,怎么还会后怕?

没有危险的时候,赫连洲就是最危险的,林羡玉恨恨地想。

他再一次催促赫连洲:“快点起来!”

身为大裕最尊贵的万岁皇帝,赫连洲就这样被林羡玉从床上拖了起来,为了参加一场射柳大会。

射柳大会的地点定在赫连洲的草场。

原本的草场在他迁都南方之后,也被纳雷派专人精心养护着,如今虽已入秋,但草地肥沃,绿生生的一片。林羡玉选定了地址之后,就开始安排人布置。

三面各设十二只白毡帐,两面给王公大臣们,一面与民同欢,毡帐里摆放着南方的新鲜水果和糕点,各人桌前各有一只签筒,里面是今天要上场的赛者姓名,用于宾客们押宝。林羡玉举起自己的签筒,晃了晃,里面只有三根竹签,他也不抽,勾着脑袋往里看了半天,直到看清自己的名字,毫不犹豫地把那根抽了出来。

“我押我自己!”

赫连洲笑着将另外两支取出来,一根写着“赫连洲”,一根写着“乌力罕”。

“你射中的都归我!”林羡玉跋扈道。

“好。”赫连洲哪敢反对。

不仅不敢反对,还要亲手教林羡玉射箭,虽然这些年他已经教过好几遍,但林羡玉拿起白羽弓,呆滞片刻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左手拉弓还是右手拉弓?”

赫连洲失笑,从后面抱住林羡玉,反手抽出一只羽箭,教他如何挽弓。

“脚一前一后,身子站直,用力需平和稳健……”赫连洲握住林羡玉的手,一点点往后拉弦,“玉儿,手疼吗?”

林羡玉说:“不疼。”

“射中间那只葫芦,好不好?”

林羡玉立即摇头:“那是留给别人的,你……你就射……”

林羡玉仰头看了看,选定了目标:“树上那只标了记号的木牌。”

原是林羡玉用来计数的木牌,现在已经失去了作用,林羡玉笑道:“若是能射中,我就亲自下厨,为你做一碗乳粥。”

“玉儿下厨,”赫连洲低头咬了咬林羡玉的耳尖,打趣道:“我还是不要射中的好。”

一年前,林羡玉曾突发奇想,一头钻进庖厨,准备亲自做晚膳。忙活了半天,差点一把火烧了庖厨,裙摆都被烧了个洞。从此以后,赫连洲再也不敢让他接近庖房。

“我觉得我厨艺精进了。”

“何以见得?”

“我说了,我觉得。”

赫连洲笑出声来,握紧林羡玉的手,箭簇指向木牌:“好吧,看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吃上小神厨亲手做的乳粥了。”

飞矢如流星,骤然冲向林羡玉目之不及的天空,就在快要刺进木牌的前一刻,西边飞来一只黑色的羽箭,与白羽箭擦身而过,改变了白羽箭原本的轨迹,从刺入木牌,变成刺中木牌的挂绳,最后一同掉落,咣当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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