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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道容所言,他如今正陷于两难境地。魏家之祸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几乎在谢芜同他说出当下困境时,他便已经想到要如何去做。
不去做,是因为还没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阿芜。阿兄尚有一件事需——”谢蘅说着说着微微一顿。
谢芜关切问:“阿兄请说。”
谢蘅却摇摇头,改了主意:
“你能否想办法帮我把葛覃叫进来?”
谢芜一怔,那葛覃是谢蘅平日得用的心腹僮仆:“只叫葛覃么?”
他预感到谢蘅似乎隐瞒了他什么,但谢蘅却不再多言。
这事不干净,谢芜天真,不该叫他插手。
谢芜迟迟等不到他未尽之言,只好站起身,走出小黑屋叫葛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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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慕朝游从谢府出来之后,并未如谢芜所劝慰的那般,好好在家里歇着。
她并不放心,或者说,并不习惯将希望都寄托在谢蘅一人身上。
这两天里她光是往魏家酒肆跑就跑了四五趟。王道容做得干净,她仍不死心,还想找出点有利于魏家的证据来,奈何每每碰壁。
慕朝游始终谨记着之前在牢中对魏家人的承诺,山穷水尽之时,她甚至默默一人横剑独坐家中,认真思考起闯入王道容家中,以剑相迫的可能性。
这一日,她照例拦了辆马车,在酒肆门口跳了车,孰料原本荒凉冷落的酒肆大门前竟人满为患!
自闹出人命来,附近的百姓举凡经过酒肆的谁不是绕着、侧着走?
慕朝游觉得奇怪,跟着人流挤过去看,顺便拽了身边一个腿脚不便的大爷问了。
“老人家,麻烦问一句,大家伙挤在这里是看什么热闹呢?”
那老大爷人虽老,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魏家那事小娃子你晓得吧?”
“当然晓得,这不才觉得奇怪吗?”
老大爷说:“真相大白了!原来是田家的人干的!这不官差就来拿人了么?”
慕朝游险些以为自己听错:“田家?”
老大爷热心地还想指点她几句,怎奈何人潮汹涌,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被人潮冲散,慕朝游顺着人流颠簸,竟也误打误撞被挤到了里面。
只见一队的官兵,押着一行五六人出了田家酒肆的大门。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无不哭天抢地,大声喊冤。
慕朝游吃了一惊,实在不明白这与田家有何干系,魏家的人命官司难道不是王道容的手笔吗?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鲜明的视线,慕朝游猛然回首,隔着拥挤的人潮,正与一道澄明的眼波四目相对。
绿杨阴里,柔香缥缈,王道容道袍如雪,清如云鹤,站在人群中,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出了人群。
慕朝游愣了一下,几乎是全凭着本能举步追了上去。
她一路追着王道容上了河上拱桥,男人等得似乎便是此着,脚步一顿,不再往前了。
慕朝游也刹住了脚步,谨慎地与他保持了丈远距离,抿了一下唇角,正要开口。
王道容却问她:“既然已经追了上来,为何止步不前?”
他二人各据桥两端,遥遥相望。
桥旁杨柳婀娜,春花如锦。
有船摇橹穿桥而过,惊破河面浮萍,捣碎一池碧影。
慕朝游面不改色地回:“君子不立危墙。”
王道容不置可否。
她直觉田家的事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忍不住皱眉问:“你怎么在这儿?田家的是怎么回事?”
王道容摇摇头,晴光朗照,他白皙的脸儿映着柳色,更显出几分纯稚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