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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琮这才想起,醒过来之后,他只顾看别人了:按照“共享、均沾”原则,颜如玉受什么,他也会跟着受。他团了纸巾擦脸,果然,一抹之下,纸巾上全是红色的唇膏。
福婆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陈琮含糊其辞:“晚点,晚点会有人跟你们说的。”
福婆没再问,她有更担忧的事,她放轻声音,满眼焦虑:“她说‘杀人偿命’,又说‘这只是开始’,这是姜红烛吧?”禄爷沉吟:“看着像,但又不太像。”
寿爷也是这看法:“一码归一码,真是美红烛,她报复我们得了,跟镇匣石过不去干嘛呢?养石头的人,一般不会毁石头的。”福婆略略放心,但又不敢太乐观:“谁知道呢,兴许她又憋着什么招,又看不出端倪....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正说着,不知是谁嚷嚷了句:“能查监控吗?”
消防楼梯直至大宴会厅这一路,是没有监控的,这也是为什么葛鹏失踪,金媛媛都没法证明他当夜来过金鹏一一她自作聪明给指的路、帮葛鹏彻底隐身,隐到最后,自己都傻了眼。但二楼的走廊里,一定是有的。
同为209的“受害人”,陈琮沉默而低调地跟着颜如玉和李宝奇去看监控,路上,梁婵追过来,贴心地给他递了一包卸妆巾:“那个,你脸上,用这个擦,用纸巾擦不干净。”陈琮谢过梁婵,还分了一张给颜如玉。
两人站在宾馆监控房,一边卸妆一边看员工调监控。
一般豪华酒店的监控,屏幕足可布满整面墙,金鹏寒酸得可怜,只两面九宫格的电脑屏,员工瞪着眼睛往前拖进度,拖着拖着,眼前一亮:“这了!”陈琮和颜如玉同时身子趋前。
夜半的走廊,静悄悄的,有个模糊的人影,自消防楼梯处,慢慢地、拖着步子过来。
陈琮暗自佩服:这虚浮的步子,没有一定的鬼片阅片量,大概率是模仿不出来的
。她果然听劝,齁着腰,头上戴了假发,而且,应该在身上缠了什么,腰围粗了一圈,身形跟金媛媛还真有点贴。那个员工“咦”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宾馆的工作服吗?”
他估计已经听说了有关“杀人偿命”、“这只是开始”之类的传言,再看这步伐、身姿,心里隐约有了个预设,看颜如玉和陈琮时,眼神多了几分狐疑。那个人影差不多走到摄像头下头了,未能脱离套路,缓缓抬头,对着镜头来了个短暂定格。
那个员工如被火烙,嗷的一声从电脑椅上弹跳起来,大叫:“金媛媛!金媛媛!”
其实严格说来,肖芥子化的妆并不像金媛媛,虽然她在眼皮上贴了胶、人为使得眼皮下耷,又粗描了眉毛,将小山眉匿得无影无踪一一但她头发散乱,脸色惨白,脸侧带血,眉骨间还嵌了一小粒玻璃碴。这就是金媛媛被从宾馆门廊处抬走时,留给围观诸人的最后印象。
颜如玉怒骂了一句什么,手一抬,看着想掀电脑,李宝奇眼疾手快、一把拦住,悄声说了句:“玉小哥,记住了,你从来也不认识这女的。”流言传得比想象的快,从监控房到209这一路,“路遇”好几个金鹏的员工:金媛媛的死,本来无证无据,无人疑心,现在因着监控和几行血字,瞬间有了另一种解读。挺好,要的就是这结果:让池水越来越浑,让颜如玉晕头转向,摸不清来人的目的,还要让他焦头烂额一一你不是喜欢放火吗,现在,火烧回你自己身上了。不过,烧因缘石是个意外,方案里没有这一出。
回到房间,陈琮一声不吭,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整理的,越理越凄凉,毕竟都残损了一一但还是得理给颜如玉看,让这货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连带受害。蝴蝶兰已经差不多全秃了,花盆也没了,只根部包着一团湿土,陈琮找了个塑料袋把根包好。
没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