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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底,铺子刚好在集中杀羊做年礼,定个半扇,带腿带排,一大家子过节管够。
循着地址找过去,天已经黑了。
铺子门面不大,灯光雪亮,进门就是一排倒挂的肉红剥皮羊,肉是新鲜,场面反胃。
老板穿一件脏污的厚白围兜,正跟一个戴黑色堆堆帽的年轻妹子讨价还价。
陈琮听了几句,理出大概。
羊肉半扇一卖,满五打八五折,妹子这边订了三件,想谈个九折,老板不同意,油手撩着围兜下摆擦了又擦:“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满五才有折,三件么得。”
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势。
妹子未必差这钱,但八成是气到了,转身就想走,这一转,陈琮看到她堆堆帽的侧面,粘了片七彩毛毡小马。
他说:“我跟她一起的,我也来两件,加起来满五,能打折了吧?”
老板想了想,说:“能。”
妹子诧异地看向陈琮,陈琮手指微抬,示意她的帽侧,妹子纳闷地抬手去摸,下一刻秒懂,惊喜地点头。
陈琮忽然就get到了同属一个协会的好处,大家原本陌路,仅仅因为logo,就有了距离迅速被拉近的亲和感,难怪国人自古以来就喜欢拉帮结会。
两人扫码交钱,按老板要求写下快递地址,妹子先完事,好奇地打量陈琮:“你怎么称呼?”
陈琮:“027号,陈琮。你呢?”
一天下来“潜移默化”,他也习惯先报号了。
妹子有点赧然,吞吞吐吐:“我没号……我跟我爸来的,他有号。”
原来是“二代”,没号也能参会,可以理解,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妹子也就二十来岁,身量苗条,个子在165左右,穿半长的黑色呢大衣,阔腿牛仔裤加白色板鞋。一头齐肩发,乌黑泛亮,白皙小巧的瓜子脸,长相舒服秀气,有一双笑起来像弯月、不笑时也仿佛有笑意的眼睛。
“我爸是066号,剥皮匠梁世龙。我们家是做珍珠的,我叫梁婵。”
“剥皮匠”这名号有点生猛,但跟“珍珠”搭在一起,合情合理。
陈琮的心一阵猛跳:“你爸是珍珠剥皮手?”
在古代,珍珠一般都是天然产出。外行人会以为,珍珠是蚌生出来的,其实不然。
珍珠的缘起都是意外,简单点说,一颗沙粒或者细小异物,偶然进了珠蚌的体内出不来,成天在肉里磨着难受,于是珠蚌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珍珠质),去包裹这异物。
年长日久,包了一层又一层,越包越厚,最终成品就是珍珠,如果把珍珠一剖两半,用显微镜观察,可以清楚地看到这种“同心环层状”结构。
由于珍珠的摩氏硬度较低,容易磕碰磨损,一颗亮圆的珠子哪怕只蹭破一丁点,也与“完品”无缘,珍珠剥皮手由此应运而生:他们技艺精湛,可以用特殊的工具,如同给水果剥皮,把珍珠有瑕疵的那一层给剥去,让珠子重归完美。
珍珠颗粒一般都不大,给这么小的玩意儿剥皮,难度可想而知,而且现代人尚且要借助显微镜才能看清珠层结构,古人只凭肉眼,是如何把握下刀分寸的呢?
所以很多人认为,“珍珠剥皮手”只是传说,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人石会”里居然有珍珠剥皮手,牛掰大发了,陈琮甚至觉得,这趟跑阿喀察,哪怕打听不着陈天海,能见识一下剥皮手,也算值了。
梁婵骄傲地点了点头:“我爸说这手艺可稀罕了,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人会。”
边上的老板终于没忍住,愤愤发表意见:“给猪剥皮哪里稀罕了,光我就认识好几个熟手。还有,谁剥的不是真猪……”
陈琮和梁婵挺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