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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指轻勾茶盏,似真的被冻到了,白净的指竟泛着微微的红。
众人:“”
还不快加些炭!
这话要是放在旁人身上,多少会觉着失礼,可放在陆小将军身上,一切又是那么合理。
小厮急急穿梭,尴尬在忙碌中渐渐消失。
有人起头,自然有人解围,“陆将军真会说话,几句话逗得我们合不拢嘴!”
祭酒也道,“这才是老夫的学生嘛,真性情,实在。”
陆行之也笑,浅抿一口茶,没回话。
又有人递上先前大家写的诗词,全是颂扬他的战绩的。
陆行之这回倒没抬扛,目光扫过最面上狂狷舒雅的词句,刹那间的愣神后,移开眸光。
“挺好,祭酒费心了。”
祭酒总算松一口气,和边上的友人相似一笑,招呼陆行之继续品赏诗词。
忽然,一位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急急而来,带着皇上的口谕。
“陆将军,皇上请您得空了,入宫小聚!三年不见,他十分惦挂您!”
敢情这位小将军,从边疆归来后尚未入宫复命呢!
按照惯例,边疆归京的将士,该第一时间进宫面圣、禀明军中战况。
众人不敢多留,忙说皇命要紧,请陆将军速速随公公入宫。
陆行之没推却,客套几番后起身离开。
祭酒亲自送他下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书坊的大门。
“主角”走了,剩下的人很难再热闹起来,简单地寒暄后,很快散场。
苏烟一直等到人群散尽,琢磨着此刻陆行之该入了皇宫的东直门了,才慢吞吞地往外走。
陈宝儿自打狐狸精进来后,嘴就没停过。
——“你看看她那矫情样,壮得跟头牛似的,还拿个帕子装病弱,逢人就咳两声。真病了,别来啊!赶什么趟啊!”
“说什么‘上京第一病弱美人’,仗着上过几天私塾,‘咳出来的血都是有才情的’”
“还自称‘小苏烟’恶不恶心!”
苏烟没接话。
老实讲,她多看一眼都嫌,又岂会自戳双眼去留意那人的动静?
只是狐狸精临走之时,娇滴滴地往好几个才子手里塞丝帕,动作过于拙劣,她想不注意都难。
陈宝儿:“还有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苏烟一个眼神制止,陈宝儿立即闭嘴,“呸呸,不提,不提!”
“话说,她到底怎么进来的?阿姐,我的人在外头盯着呢,我实在想不通。”
苏烟脚步一顿,拢了拢肩上披着的鹅黄色斗篷。
她卷翘长睫半掩,掩下杏目的冷辉。
出了书坊,苏烟远远地瞧见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路边。
马车的最前端,白玉兰灯盏上硕大的“陆”字飘摇,在余晖里轻荡。
陆行之就站在马车前,苏烟的斜对面。
他不远处的身后,从宫里来传话的公公规矩立在一旁,垂着手,未有任何不耐。
陈宝儿:“咦,陆哥怎地还没入宫?”
话落,一双绣着麒麟的黑色皂靴缓缓行至苏烟跟前。
高大的身影遮住苏烟面前的光。
陆行之微微倾身,声色清冷,瞧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一如三年前分别时的疏离:“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