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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炽从后间进到前厅,太康帝盯着他,慢吞吞说:“真是龙章凤姿。”
谢无炽道:“回陛下的话,账本中记载着,太康元年染坊司得布十万匹,其中六万匹入了太后私库,三万匹转交大内,剩下一万匹丰鹿与党独占。太康二年得布三十万匹,二十万交到太后私库,并是其中‘质量上乘做工精巧’者;其余八万匹进献陛下,用的是寻常的染工。太康三年太康帝一直斯斯文文平静清淡,此时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桌案!一旁的小太监抖如筛糠,被他一脚踹开:“带出去,舌头割了!”谢无炽从怀中再掏出一份奏折:“陛下,本书中写满了其他朝臣报与世子,丰鹿的恶劣行径,其中滥杀无辜,欺男霸女,残害忠良,私吞国帑,结党营私,罄竹难书!世子监管大理寺,冤假错案奏折如雨,只是从来递不到陛下的身边,言路堵塞。太康帝将那书接过去,看后闭了闭眼,上面有不少臣子按的血手印,都是这段时间世子和长阳许氏暗中联络的人。太康帝呼吸了半晌,不知道想到什么,反而把这本子扔到炭盆里烧成了灰烬。
世子大惊失色,猛地跪在原地:“皇兄,怎么烧了丰鹿的罪证.....难道皇兄还不愿意处理他?”
太康帝浮起一丝冷笑,淡淡道:“当年朕刚入大统,本来想为了大景的列祖列宗,大有所为,结果呢?朕用的臣子都被杀了,从那以后朕就决定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作弄,将这大景的江山给亡了!也不是朕的错!错的是你们那些一心放不下权力利欲熏心的人。谢无炽垂下眼,明白:“果然,太康帝与太后表面母慈子孝,当年结下了血海深仇,绝不可调和。太康帝暴怒:“现在!大景起民叛了!一会儿决堤,一会儿洪涝,一会儿又是天灾雪灾地震旱灾,一会)是国库空虚言路
塞,一会儿还要军饷要粮草
这时候,你们想起朕这个皇
了?想让朕励精图治,
接下你们搞得稀巴烂的这个天下?!做梦!”
“来人!"
听到皇帝龙吟,腰挎长刀的侍卫亲军连忙进阁。
太康帝一声怒喝:“梁王诞辰,大喜之日。朕说了不许议论政事,居然还有人敢来犯朕的忌讳!你们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吗?啊!”世子抖如筛糠,猛地被叫住名字。
“楚惟!”
“你身为朕的弟弟,不为朕分忧,反倒指使王后后宫干涉政务妖言惑众,实在太不听话!马上押去宗!罚俸一年,给朕好好地关着!”世子楚惟猛地哀嚎起来:“皇兄!”
“还有你!叫什么?谢无炽!最尔小民,妖僧还俗,居然敢为了功名富贵煽动皇亲国戚妄议朝政,扰乱朝纲!丰鹿,是你一个妖僧平民能参的吗?好大的胆子,给朕押下去,过了寿辰就地正法!”"拉下去!”
“是!”侍卫亲军兵甲森然。
谢无炽神色并不紊乱,从袖中再掏出一封书信:“陛下,下民还有话说。
王府内此时兴起了一场巨大的变局。时书踩着桌子翻到墙上,终于发现墙脊插着
利的瓦片,骑上去保不准裤.裆都划烂了。
时书犹豫再三,心说:“烂就烂吧,还是想出门。”
他做好了大腿被划出血痕的准备,谁知道这时候,门扉“咔嚓”一声突然开了。
“谢无炽,你回来了?”
时书猛地转过身,原来是裴文卿,他扶着门脸色苍白:“时书,有个坏消息,你兄长被陛下下令羁押了。”时书眼前一黑,猛地跳下桌子:“什么?”
裴文卿说:“今天清晨,他被陛下的亲军押离了福寿阁,我听有人转言,说陛下在阁子里龙颜大怒,嚎叫着说要杀了他。王妃哭个不停,世子哀嚎无用,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了。”时书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凉了半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