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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痛。”温鹤岭低垂着脑袋,哑着声说,“要静养。”
桑褚玉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看成了一只个头大点儿的兔子,对他自是有了些耐心,颔首应好。
她收拾好食盒,一并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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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桑褚玉跃下地窖,巫召野才反应过来她是去看温鹤岭了。
他下意识往前跟了步,但随即想到她不愿叫旁人看见,又生生顿住。
那股不自在引起的热意仍流淌在四肢百骸,夏日灼阳一般烧着他。
脸烫脖颈烫。
耳朵也烫。
上回耳朵这般泛烫,还是十多年前刚来无上派时,他险将衡云子的药园石屋炸毁了,被他笑眯眯揪着耳朵扔了出去。
那次他的耳朵差点就被拽掉了——并非夸张,耳垂下面甚已裂开一条小伤痕。
当日右耳也是又烧又烫,揉了辣椒一般的疼。
但同样是泛着滚烫的热意,又有不同。
他说不清。
总归一个是被火烧被辣椒碾,另一个则是站在冬日里暖烘烘的太阳底下,虽晒得人昏沉沉,但也舍不得走开。
不知缓了多久,巫召野的心跳终于逐渐平和,却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还没细想,他便察觉到旁边那具“傀儡”一直在看着他。
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大师兄身上。
温鹤岭学的是温家规矩,总盯着人看已然有失礼节。
巫召野回看他一眼。
他还不知道桑褚玉制的傀儡到了什么地步,索性将他当作人来看待。
由是他提醒:“你这样不太妥当,大师兄不会总盯着人看。”
“嗯。”裴雪尽仍旧毫不掩饰地望着他,“还有何处要提点?”
巫召野稍眯起眼。
话说得这般不客气,倒是跟温鹤岭一样讨厌。
他向来不爱收敛脾性,忽从腰间拔出枫木剑,径直朝裴雪尽劈砍而去。
虽是木剑,可剑风快而凌厉。
裴雪尽微蹙起眉,抬手掐诀。
一道淡色灵盾在身前展开,堪堪挡下那道剑风,却被劈出条裂缝。
“此处倒是不像。”巫召野洒脱收剑,眉眼挑笑,“大师兄人不怎么样,修为却要高上几分。”
裴雪尽不露声色地看着他,将他的脾性一一剖解开,从中细细寻着漏洞。
最后——在他听见地窖口传来轻微声响的瞬间,他忽也露出些许淡笑,用仅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冷静道:“是么?不过依褚玉之意,我无需这般撒泼放刁。”
这是在说他不讲理了?
巫召野笑意微敛。
又一剑落下——几乎在裴雪尽说完这话的同时。
只是这回裴雪尽没避开,也没掐诀作挡。
巫召野霎时间察觉不对,急于收剑,但不远处的木板门已经打开。
桑褚玉踩着地窖下的斜梯,视线落在那横斜在半空的木剑上。
“你做什么?”她微拧起眉道。
“无事。”裴雪尽却是率先开口,已恢复方才的冷淡神情,“召野师弟意欲与我切磋。”
这黑心肠的混账!
巫召野倏然睨向他,剑身在半空滞了瞬,最后收回鞘中。
此人不论用词还是语气,都与温鹤岭别无二致。
但方才展露的算计,又的确为真。
他看向桑褚玉,恐她误会,只道:“我——”
“下回记得出去打。”桑褚玉打断他。她走出窖室,仔细扣好木板门,头也没抬道,“弄坏了东西不好修。”
裴雪尽应好。
巫召野半晌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