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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到七分。
周山恒怔怔地指向停落在青年耳旁的粉蝶,“落了一只花贼。”
辛禾雪眉心一蹙,他一晃首,那只粉蝶就扑簌簌又飞离了,“多谢提醒。”
从枝叶间洒落的几束日光下,还能看见蝶飞时飘洒的粉。
辛禾雪那点过度爱干净的小毛病犯了,他拿出帕子擦拭耳畔。
周山恒余光一瞥,就瞥见那帕巾一角的雪梅纹样。
他下意识三步做两步地上前,握住了辛禾雪的手,“这帕子……”
分明和他梦中的一模一样!
辛禾雪态度自然,神情自若道:“怎么了?周兄,你若是喜欢这帕子,这张就送你好了。”
周山恒才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腕窄瘦,雪肤滑腻,想到自己做出这样登徒子的动作,立即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收回手,“对不住……”
“什么好对不住的?我还有别的帕子。”
辛禾雪随手将那张雪梅图的手帕丢入周山恒怀中。
周山恒险些没接住,手忙脚乱地拿稳。
看见辛禾雪这般坦然态度,周山恒愈发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
又到了日暮向晚的时候,山中子规一阵阵啼鸣。
按照昨日,两人就该在此时道别分开了。
辛禾雪却是吃痛般吸了一口凉气。
周山恒关切地问:“辛公子,你如何了?”
辛禾雪半躬身,撩开了青袍的下摆,“我早上来时崴了一下脚,本来觉得不严重,现下却又好像寸步难行了。”
周山恒蹲身下来,他去察看辛禾雪脚腕的情况。
登云履往上一些足踝的位置,隔着布料看不见,但似乎确实是肿起来了。
辛禾雪忧心地说:“这下恐怕难以下山了,不知道寺庙中有没有空房……”
寺庙条件艰苦,即使是空房恐怕也要和人凑一间屋子睡通铺。
周山恒毫不犹豫道:“我背你下山。”
辛禾雪只推拒了两声,目的达到了,他也就答应了。
周山恒背上他,竹笈就无法背也不好拿了,所以先背在辛禾雪背上。
所幸是轻便的小竹笈,不是远途跋涉的和箱子一般大的。
周山恒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力气,背人很稳当。
辛禾雪双手环在他肩颈,脸伏在肘窝里,伴随着绵绵冷香的吐息就在周山恒脖子旁。
他不得不转移注意,找了个话题问辛禾雪,“辛公子可有考科举的打算?”
“科举?”辛禾雪侧着头,“我不考科举。你就当我是游侠儿,四海为家吧。”
鱼可不就是以江河湖海为家吗?
周山恒应了一声。
辛公子话中的快意,周山恒是佩服又无法做到的,他家中清贫,母亲久病难医,只盼望着他读书出人头地。
他因此沉默下来。
辛禾雪又道:“不过你若是过了州试,十一月要上京,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正好我要回京城看看。”
他还记得自己编出来的身份,是京城人士。
周山恒又应了一声。
山路阶梯一级一级往下走,他往上托了托辛禾雪。
指节一侧的茧子不免滑过青年大腿的肌肤,即使隔着一层夏日清凉的薄裤,周山恒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柔润。
辛禾雪默默道:“痒。”
周山恒像是被当场抓住的登徒子,磕巴一声,“对、对不住。”
他的手僵硬得一动不动。
【周山恒爱意值+3】
辛禾雪有点儿困倦,和猫儿似的蹭了蹭周山恒的脖颈,调试了个合适的位置闭目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