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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她从前万般思绪,却只能待在那座小屋子里妄自揣测。如今能够在外头行走,定然是要亲自探查一番的——她怕苏行舟真是她和老和尚牵连的。
那她的罪孽太重,便是还也还不清了。
钱妈妈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心思拒绝,只去叫人快些把马车送来。兰山君则叫人去取几把黑伞。
马车一路狂奔,郁清梧坐在那里,突然神游一般道:“我那日,不应该急着去先生那边的,应该听阿兄把话说完。”
兰山君不忍,安慰道:“你也不知会如此。”
但她知晓,如同淮陵于她一般,此事也终究会成为郁清梧的不可治愈的隐疾。
她叹息一声,等到了雒水,她戴着钱妈妈给她的纱帽下了马车,跟着郁清梧一块去了尸体前。
五天过去,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被浸泡得肿胀不堪。郁清梧扑通一声跪下,用手轻轻的擦拭尸体脸上的沙土,苏行舟的轮廓和眉眼便越发露了出来。
他两眼一黑,悲鸣一声,“阿兄!”
兰山君扭过头,不忍再看。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向四周的人。
这般得意的杀了人,会不会派人来专门看看呢?
若是苏行舟的死跟她和老和尚有关系,说不得她能从人群里认出一两个相识的。
但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官兵开始清人。四周的人越来越少,兰山君便不再看,只去马车上取了带来的两把黑伞,先撑开一把,弯腰将伞柄塞在了郁清梧的手里。
这是蜀州的习俗。
亡人横死,应遮黑伞,以保魂魄不散,来日好投胎转世。
郁清梧见是黑伞,连忙为苏行舟遮住上半身。
他跪在那里,声音沙哑,道:“多谢。”
兰山君摇摇头,撑开手上的黑伞,为苏行舟遮住下半身,站在郁清梧的身边,轻声道:“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