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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如玉君子、厚道谦恭,曾经说过,会顾及她的名声,再也不提和离吗?
他不肯给她孩子,也不顾祖母,独自强去边关,便没对她心有愧疚?
他们……就这样,和离了?
纪明达两日吃不下饭。
她也没脸见明远和弟妹,更不想见四妹妹和明丰。
四妹妹年已十六,过年就十七了,虽然尚未定亲,但婚事至少不会比三妹妹差。
二妹妹的丈夫,温从阳,一个从前连字都认不全的无能草包,今年才二十三岁,已因功晋升正三品指挥使,二妹妹也得封荫淑人诰命。
独有她、独有她,被丈夫无情舍弃,和离回家,毫无身份!
她竟是姊妹里过得最不堪的一个!
温慧日日时时来劝解女儿:“你与崔珏多年不能和睦,早些离了也好。你才将到花信之年,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更不愁再嫁。你且在家里歇息一年半载,娘一定给你再选一门舒心顺意的好婚事!”
老爷便还要拉拢谁,还有四丫头一个,想来也够了。三丫头和明远的婚事,老爷都甚是满意,应能换来明达随心再嫁。
明达与崔珏和离,倒也能算好事。他们再吵闹下去,明达与她的名声,只怕更难挽回。
母亲的劝慰,纪明达一句都听不进心里。
再嫁?
再嫁,还能有和崔珏一样的人吗?
“说来,你张舅公家的文霄,至今未娶。”温慧已打算起来,“他今春得中二甲第二十六名,选入翰林做庶吉士了。他父亲也升了安徽布政使,论身份,就不算委屈了你。你们也算自幼相识的表兄妹,他只比你小一岁,连年岁也相当!你看——”
“太太,老爷来了!”
“太太,大喜!”
安国公说着话就走到堂屋,只没进女儿内室。
他走路带风,满面兴奋语气激动,高声说:“大喜、大喜!从阳平定东羌作乱,边关大捷,圣上大喜!”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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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大捷,当然并非温从阳一人之功,但最后一战,他的确当居首功。
纪明遥曾在风雪里亲至城外,迎他浴血奋战、杀敌无数、得胜归来。②
她曾被温从阳紧紧揽入怀中,闻着他铠甲上浓重的血腥气,看到他落泪。
他们回到房中,温从阳没有再表露出想与她做什么的意思。他们各自沐浴更衣,重回卧房后,温从阳才抱她坐在床边,单膝跪下,唤她:“遥妹妹。”
他问她、祈求她:“我们快回京了。成婚六年,遥妹妹,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愿意疼我?”
在她面前,他好像永远不是作战越来越激进、杀敌几乎不要命的“温指挥使”,只是十二岁那年,情窦初开,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温表哥”。
他仰头看着她,眼中是卑微的、不再有任何掩饰的执念和欲望。
纪明遥就笑了。
她抚上他的脸。沙场多年,他原本白皙的皮肤早已被烈日风雪摧为黝黑,触感略有粗糙,让她掌心有轻微的痒。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
“表哥。”她轻轻柔柔地唤,温柔地看着他,“就等这次回京,好不好?”
等回京。
回京,就做夫妻,不再做表哥吗?
温从阳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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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十五年,新年方过,京中封赏旨意便传至边关:
总兵方娥,封忠毅侯,赐上柱国、光禄大夫,加太子太保,任东关镇北将军;
总兵霍元,封忠勤伯,赐柱国,任兵部左侍郎;
指挥使温从阳,封骠骑大将军,赐柱国,任五军都督府右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