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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沈暮云发起了高烧。
继眼睛出问题之后,脑袋也紧跟着受到刺激。他仿佛是被架在了看不见的火上烤,脑浆都烤得快沸腾起来了, 在头颅里咕噜咕噜响, 试图杀死所有入侵的病毒。
他昏昏沉沉睡了一晚, 长了人眼的大黑狗就在窗户外头呜呜地低声吠叫。那声音温柔又瘆人, 让他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梦里, 他又回到六岁的生日宴上, 推开命定的浴室门,看到自己英俊温柔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可记忆里的可怕眼球全部消失不见了,画面虽然血腥, 又无比“真实”,没有任何超脱现实的元素。
沈暮云就这么“看”了一整晚。
醒来的时候, 他手上扎着针, 针的那头连着绿色的、黏稠的未知液体。
沈暮云目光迷茫, 望着药物走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妈妈和大哥的声音接连传到耳中。
“醒了, 终于醒了, ”妈妈说,“沈医生虽然人有些奇怪,医术倒是非常可靠。”
梁和玉紧跟着开口:“一定是昨晚在花园里和……”他在这里紧急刹车, 面色变得有些不虞, “……乱玩, 所以才着凉。”
沈暮云慢慢转过头来。
他的嗓子哑得跟粗糙的砂纸一样:“我怎么了?”
梁和玉心疼地摸摸他的额头, 道:“你发高烧了, 小云,医生说你受了风寒,要吊两天水。”
不是风寒。沈暮云很清楚。
他的脑子好像起了火,但思维是清楚的,能够完整回忆起昨晚的梦境,以及在花园里遇到的人眼黑狗。
身体在对世界的真相做出徒劳抵抗。
沈暮云又看向点滴瓶里的液体,确认那里面装的是某种被密密麻麻蠕虫挤满的可怕东西,然后再重新把视线投向妈妈和哥哥,缓慢打量他们的脸,很庆幸地看到他们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没有五官乱飞,也没有排列组合。
他疲倦又放松地躺在被子里,朝床边人露出有些疯狂的笑意。
沈凌山也跟着笑:“还笑得出来啊,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明天你大哥就要回A国,今天让他好好陪你,我得去一趟公司。”
沈暮云点点头:“沈医生呢?我想……”
话还没说话,梁和玉立刻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打断道:“我让他开完药就回去了,你可别想着再跟他瞎胡闹,今天就躺在床上休息。”
沈暮云没有坚持,沉默了一会。
不知怎么,在窥探到了人皮的秘密后,他强烈渴望着与朋友见面,哪怕是吓人的狗朋友也行。
这种渴望就跟昨晚对蠕动绒毛的渴望一样,已经超过情感需求,变成了和食欲类似的生理现象。
他忍耐了几分钟,意志力被高热烧得岌岌可危,最后还是没忍住提出请求:“大哥每天都有很多远程会,我不想耽误他的工作……我可以叫朋友过来陪陪我吗?”
沈凌山本来已经准备下楼去公司,听到这句,又猛地回过头来看他。
“朋友?”她微微挑眉,“哪位朋友?”
“唔,”沈暮云犹豫两秒,选了看上去最安全的那位,“沈乙,行不行?”
梁和玉明显想说不行,但沈凌山拉住了他的手臂,眼睛里带着兴味,抢先问:“你在你的三个情人里面,最喜欢他?”
沈暮云愣了愣,想起昨晚的那场闹剧,本就烧得滚烫的脸颊又烫了几分。
他想要反驳,又有心无力,安静几秒,最终只是摇摇头。
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动作。沈凌山轻笑一声,回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道:“我给沈乙打电话,让他今天过来陪你。他还不错。”
沈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