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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霁心中一震,抬头怔愣地看向他。
钱首辅道:“老夫也是无意中得知,因早年见过此蛊,以人饮入身体内的药材为食,延续其在体内的寿命,此蛊为慢性蛊,三两年内方才发作,三年前在一场宴会上,老夫遇上了白夫人,闻出了她身上的药香,应该没错。上辈子虽说后来孟挽告诉了她,母亲乃她所害,却没有告诉她,到底是如何对母亲下手的。
孟挽是在母亲死之后才来的江宁京城,这之前一直在扬州。
以药材养蛊虫。
且不说母亲服用的药材,皆乃她亲自所办,孟挽相隔千里,怎可能把手伸到白家?
是谁在帮孟挽?
白明霁迫切地问道:
"是什么样的药材?”
钱首辅一笑,不答了,看向一旁的白二公子,“那就要看二公子,愿不愿意告诉老夫。”
白明霁紧握住手中的那本书籍,闭眼咬牙。
局面再次僵持。
就在众人安静之际,躺在地上的那名死士突然一声惨叫,众人回头,便见他抱着适才被洒过药粉的那只胳膊,胳膊上的血肉冒出了一道白烟,肉眼可见地在腐烂。白明霁脸色陡然一变。
白星南和一旁坐着的周清光,神色均是一团僵硬。
“操一一”周清光一把扯下了胳膊上绑着的白纱,手里的弯刀这回对准了钱首辅,“老子这条胳膊,没废在战场上,今夜却要断在你们这阴沟里了,在断之前,先斩了你这老匹夫再说!”话音一落,周清光一刀劈了过去。
没等他的刀近身,突然一只羽箭以破竹之势,从外快速地穿透窗纱,射向他身后,周清光一咬牙,不得不撤回刀去挡冷箭。再回头,钱首辅和钱家大爷也被屋内的暗卫挡在了身后。
一场厮杀,到底还是避免不了
有了第一只箭,便有无数只,密密麻麻地从窗户外破入。
白明霁护着白星南退到了柱子后,剑雨阻拦了对面晏长陵的脚步,
脸色一寒,看向对面的小娘子,还未来得及开口,小娘子先安抚他道:“别怕,有我在。”
晏长陵.....
这等时候,还是不能让她抢了自己的活儿。
晏长陵扬起宽袖,挡下一只羽箭,抓住其尾巴,抬手弯身翻了一个圈,扫出一片空隙,动作利落地站在了两人跟前。周清光受了伤,胳膊不便,加之失血过多,很快体力不支。
自己主子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横竖一只胳膊八成已没了用,本打算再牺牲一下,身旁的裴潺好心地替他扫下的那只冷筋,脸色无不后悔,抱怨道:“果然这热闹不能随便看,代价也太大了。他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自己的长袍,似乎上面沾了什么了不得的灰,一定要抖个干净,抬眼望向跟前的白发老人,“钱大人,伤及无辜了啊。”钱首辅不说话,目光却直愣愣地盯着他。
在第二轮剑雨到来时,钱首辅突然扬手,高声道:“停!”
一声落下,屋外恢复了安静。
剑雨停了下来。
余下一屋子被射残破不堪的窗扇,今夜的月色格外亮堂,光亮从千疮百孔的棂窗内溢进来,无数道光圈落在地板上,竟有一种凄然的美感。钱首辅眼中的那道执着和遗憾,慢慢地消失不见,跌坐在位子上,像是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败局,不再做出任何抵抗。与此同时,一阵凌乱的脚步从长廊的四面八方闯入院子,冒着烟雾的火把光亮遮住了月色。
很快一道稳沉的嗓音传了进来,“大理寺岳梁,无条件前来支援宴指挥。”
晏长陵的眉头拧在了一起,扬声道:“我锦衣卫的沈同知,是死了吗。”要他们个个都来挂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