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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背在身后的手,她耸肩,上前来接过范妮手上的软尺,叫范妮去记数,又在他面前站住,囗吻十分礼貌地说:“请您抬抬手。”
温斯顿顺从的抬起手臂,他侧脸,窗外的光线正清晰的覆盖在她那平静的面颊上,她的睫毛微翘,在透明镜片后纹丝不动。
眼神专注,手上的动作轻柔仔细,仿佛对待一具昂贵的标准人台那样,看起来两眼空空。
他心心里莫名有些郁闷,可那感觉用话语并不能准确形容。
做男士礼服,臂展与肩宽是最重要的数据,若是袖子太长,肩身太宽,那么整体就会显得不协调或者局促。埃洛伊斯认为,默肯生的模样不错,上辈子她作为设计师给新款选模特时,总喜欢挑这样的人,能更好的展现出服饰的效果。
若是衣服够完美,即使不用长相奇怪的模特,也不会被盖住光彩。
可惜啊,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沦落为一个小模特凭她挑选,埃洛伊斯将软尺拉紧了,测出腰围。埃洛伊斯将数字报给范妮记下,她将软尺绕起来绑好。“账单会在三天内给您寄过来。”
她说完,见范妮在收拾东西,就准备前去帮忙,耳后忽然听见他在说什么。
埃洛伊斯回过头,与往常一样收敛着目光,只用余光照其脸色。
“您说什么?”
“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默肯在仆人的帮助下套好外套,他挥退了那些人出去,对她说道。他看见她稍微露出点儿诧异,双眼露出真实的困惑:“上回我来给夫人送过设计图……
话音刚落,他盯着她的脸,脱口而出“不是那次,是在福杰夫人的宴会上,我是不是见过你?”她的脸上继续维持着困惑,她那平缓清脆的声线从嘴唇里冒出来:
“默肯先生?您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儿也弄不懂?”埃洛伊斯扶了扶镜腿儿,将视线直视上他那复杂的目光,又笃定的重复道:
“您在说什么呢?”
默肯率先避开目光,他顷刻间有些被她这种态度问住了,仿佛确实是他说了什么很天方夜谭的话一样。他噎住一会儿,又迅速的回过神来,垂眼答:“没事,是我认错了。”
埃洛伊斯正满意地点头,却又听他话锋一转道:“那么,能告知我,你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杜德吗?”他双手抱臂,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锐利,这语气近乎一种审问。
埃洛伊斯躬身后退,她垂首看着地板,“您又在开玩笑,我怎么敢得罪客人呢?”
“那他为什么要挑毛病?”
“您是说那些修改要求?这怎么能算挑毛病呢。客人付了钱,我们这些做裁缝的,就该让客人满意,若是客人不满意,也有提要求的权利。”
那些要求正常吗?若是真挑毛病,他听说,之前裁缝店送来设计图的时候,杜德将那些设计夸了又夸。默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丝毫没有表露,他倒是思索起了别的事儿,不再说什么。
埃洛伊斯见状,即刻退出门去,告了别,与门边上等着的范妮两个人一路无话的下楼去,钻上马车。范妮还在消化今天这些糟心事儿,待她回过神来,身旁的埃洛伊斯已经瘫下了,范妮推了推她,“埃洛伊斯,你刚刚在跟那默肯先生说什么呢?”
“说今天天气真好。"埃洛伊斯躺在车厢里,又抱着枕头叹气。
“叹什么气啊,这多出来的几套男士礼服,又够咱们多赚几十块的提成了,不过,那杜德今天怎么跟病发了似的……”
埃洛伊斯听着,闭上眼,想起不仅被人认出来了,晚上还要加班,身心俱疲地默哀,可真是倒霉。好在问题不大,她觉得自己还能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