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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皮肤上爬满了虫一样的疤痕,即便痂已经脱落,有些伤疤仍能看见肉的嫩红色。
向云来被眼前的累累伤痕震惊,他想去碰,但不太敢。任东阳仍在说着狼人的坏话,间杂一些对夏春的恶评。
向云来并不相信任东阳说的话。在夏春和任东阳之间,若要挑一个人来信任,他勉勉强强的,更愿意选择夏春。
在伤疤和伤疤之间,有几个黑色的小小针孔。向云来盯着针孔看得久了一些,猛地察觉自己忘记对任东阳的伤疤表现出心痛。他忙轻抚任东阳手臂:“夏春为什么对你下手这么狠?你们不是朋友吗?”
“看到了么?”任东阳指着针孔,“这是注射‘阿波罗’的痕迹。”
向云来:“‘阿波罗’是什么?”
任东阳:“一种药物,注射到向导和哨兵体内之后,会让我们的大脑一直处于应激状态。我们如果持续地感受到危险,精神体就会不受控制地释放。他们利用这种药物让我的精神体被迫长时间暴露,难以回收……小云?”
任东阳形容的,正是曾带给向云来巨大痛苦的蓝色药剂!他在一瞬间感到背脊的恶寒,即便知道自己现在并非身处饲育所,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他也难以控制自己的颤抖。
任东阳以为他被自己的情况吓到,张开双手把他抱在怀中:“别怕。我没事。走吧,回家再细说。”他低头吻了吻向云来的额头。
两个人跟胡令溪告别后,回到了任东阳的家。窗户和漏水的地方全都修补好了,向云来帮他缴了拖欠的电费,室内也打理得一干二净。任东阳走进房子,先巡视一圈,回到向云来身边才说:“谢谢你,小云。以往是我照顾你,你现在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表现得很亲昵,牵着向云来的手,抚摸向云来的头发。这些举止以往都意味着任东阳的信赖和爱,但向云来现在没办法坦然地接受了。他一会儿被罪恶感淹没,一会儿又怀疑任东阳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
和罪恶感相比,这种怀疑更让他难受。即便他很早就意识到任东阳必定别有用心,但他真的用自己的脑子去琢磨一切时,总有一种与过去切割的痛感。
任东阳没发现他的异样,询问起向榕的高考安排。向云来心里头有些别扭:他现在看任东阳是怎么都不顺眼,任东阳问到向榕的事情,他就会下意识认为,这是任东阳在暗示他不能忘记三个人共享了怎样的秘密。
“你最近巡弋过别人的海域吗?”任东阳坐在餐椅上,把向云来拉到自己大腿。他揽着向云来的腰,笑着在他敞开的领口上落下轻吻:“淤积太多不好,我帮你疏导吧。”
他的手贴着向云来腰间皮肤逡巡,往裤子里钻。
向云来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任东阳“嗯”地反问,带着笑看向云来。但他的笑已经有一丝不悦了,向云来非常熟悉。
要接受吗?还是拒绝?如果拒绝,会不会激怒他?如果激怒他,会不会影响向榕的考试?向云来在人口数据库中是“死亡”,但向榕不是。任东阳花了极大的力气,在这个户口比金子还要矜贵的地方,为向榕拿到了一个绝对没有问题的身份。如果这个作假的身份被揭开,向榕还能考试吗?她还能完成自己的理想吗?重来一年……不,不能重来。高考中弄虚作假,她又是隐瞒身份的特殊人类,她将永远失去参加考试的权利。
只有一秒。但向云来脑中已经掠过了无数念头,全都与向榕有关。他人生中大多数的选择和顾虑,都与向榕有关。
在打算松手、让任东阳继续下去的前一刻,他忽然想起了秦戈的话:你的人生是被推着走的。你总是处在一种“不确定”的状态。
他随即想起隋郁那过分紧张和忐忑的拥抱。他们在百事可靠的楼梯间上就那样静静地抱着,站了很久。他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