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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说有笑,待发现原惟正走过来,两人看过来,表情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几分。
原惟还是很自然地接过傅润宜的包。
坐上原惟的副驾,傅润宜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算有一点了解原惟了,相比于客气推辞,原惟更喜欢他做了决定之后,别人爽快地收下好意。
刚刚原惟提出开车送她,她没再说自己打车也可以之类的话,而是点头说好,还进一步提了自己的要求,“我想先回家看看猫,拿了相机再去买花盆。”
原惟略感意外地朝傅润宜看来,然后点头,说可以。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人为,司机替原惟查找的卖花盆的商铺,就在傅润宜家附近的商场。
傅润宜跨上相机带,下楼时,稍走在原惟身前一步,像是背对着原惟更好说话。
她说她对那里很熟。
“是个老商场了,要是开车的话,可能不好找车位,还得把车停到更远的地方去;走路的话,其实也不远,过去大概就一千米,可以从编鼓巷绕一下,有梧桐荫,不会很晒,编鼓巷是新湾为数不多的古建筑街道,难得没有开发成千篇一律的商业街,挺漂亮的,还有一个编鼓博物馆。”
“听起来很难选。”原惟的语气像是十分头疼地在思考,“那是开车去好,还是走路去好?”
顾不得还有几阶楼梯没走完,傅润宜立时回头接话道:“我不是说了停车……”
话出口半截,她也看到了原惟并非焦灼选择的神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惟是故意的。
傅润宜又将头扭回去,看着灰扑扑的台阶,踩下去,低声说:“都可以,听你的。”
“傅润宜,你这么容易放弃吗?说了走路去的那么多好处,不再争取一下?”
傅润宜想了想,摇头说:“不了吧。”随后沉默了几秒,出了楼栋,日光扑面,她就站在原惟面前等他做决定。
原惟看着傅润宜脸上温淡的表情,一时惊讶,有人能将放弃做得如此干脆,不掺一丝不甘心。
“原惟。”两人干站在楼前,傅润宜喊他,用手指扯了扯原惟腰间的衣料,“我们怎么过去?”
“走路吧,往哪儿走?”
她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原惟刚刚的逗弄,只听结果如意,便立刻由面颊到眼底绽放出浅浅笑意,食指一抬,连指路也雀跃。
“这边。”
原惟顺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原惟问道:“傅润宜,你对谁都这么好脾气吗?”
“没有啊。”
傅润宜摇头说。
原惟侧过脸看她。
似乎是紧张,她手指上下划着粗糙的相机带子,用一种不是很乐意自曝其短又不得不诚实以对的语气,有些苦恼地说:“我脾气其实不是很好,我经常一生气就不理人,说话语气也很重。”
“是吗,你还会一生气就不理人?”原惟对此好奇,“那改天也让我见识见识。”
梧桐洒下阴凉,步砖道的花纹已经被行人踩得模糊,傅润宜走在原惟身边,迈着比以往大一些、快一些的步子,指腹也同样急快地摩挲着相机背带的纹理。她扭过头,却没有抬眼看原惟,用并不高的音量说着:“就算真的生气,可能也……舍不得不理你。”
说完,她就转回去,抿住唇角,努力扮演着像什么都没说那样,只专心走路。
迎面风吹起女生脸颊边细软的发丝,树荫间有许多不规则的光斑,碎碎筛下,傅润宜走于其间,似小精灵蹁跹踏步,飞落一身金粉。
原惟默然注视着傅润宜。
过了一会儿,忽然想,或许这就是傅润宜,总是用一种放弃赢的坦荡,让对方后知后觉自己才是愿意输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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