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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被相信的。
身边的隐患消除,路上的隐患却没有。
从乐安郡到洛阳,陆路与水路都可以走,陆离选择的是陆路。
毕竟他带的这一群人都是典型的北方人,水性都不咋地,一旦遇到水匪真的基本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状态。
而且水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比较实在。
因为陆氏在洛阳有宅子,再加上陆离本人上任后为官清廉,这次前往洛阳所带的东西并不多,完全称得上是轻装简行。
东西不多,守卫的肉眼可见都是练家子。
路途中虽然也有波折,但整体来说倒还算得上是平顺。
陆离没有去拜访途径之地的官员以拓展人脉,路过之地的豪强听闻陆离的“杀名”也鲜少前来。
离开自己辛苦治理的乐安郡,路过其他地方时,陆离始终都是沉默的。
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些与他曾经跟在张角身边见过的似乎没有区别,甚至更甚以往。
那场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像是一场梦,梦醒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更加苦难的百姓。
有的时候陆离觉得如今的君臣挺擅长吊人的。
如果他们是彻彻底底的昏君佞臣也就算了,可偏偏他们又不完全是。
这就好像祸害你一会儿之后,还会出力气帮助你一下。打你一棒子之后,还要给你点甜头。
并且别管皇帝多么荒唐,帝国的军事实力依旧是强大的,他并没有荒唐到军队上去。
那感觉就像看着别人在摇摇晃晃的走钢丝,钢丝细的似乎分分钟就会断裂,而上面的人摇晃幅度大到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掉下来。
哪怕对方不会自己掉下来,但或许只需要我们吹口气,甚至是推一把,他绝对就要掉下来了。
可结果纤细的钢丝牢固且锋利,摇摇欲坠的人始终不曾坠下。
陆离坐在马车中闭上眼睛,他不再去看那些场景,也努力让自己忘掉刚刚所看到的一切。
很快他将到达洛阳,很快他将面见天子,很快他会在除休沐日外的几乎每一日都跟在天子的身边。
他不能带着这些去面见天子,他不能用这样的心态去当侍中。
在怜悯别人之前,他首先要确保自己活下去。
他在中平元年的末尾从山上下来成为了乐安郡守,又在中平三年的末尾收到皇帝征辟担任侍中。
中平四年二月,陆离来到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