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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月光的清辉。
陆承垂下眼皮,已然猜到父亲后面要说什么话。
果然,陆纨从善如流,风度翩翩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在府上认真念书,要和阿意好好相处,听她的话,不要为难她。”阿意?
陆承初生的喉结滚动,他怔怔地抬起眼眸,忽然正色道:“爹。
陆纨转过脸来,淡淡看他。
陆承竭力稳住心神,双眼幽黑如墨。他低哑着嗓子,鬼使神差地问:“你喜欢她?
“是比喜欢我娘还要多的喜欢吗?”少年微微仰起脸,格外认真地问自己父亲。
陆纨的眸色浅淡,他低首饮一口茶,氤氲而生的茶气缓缓遮掩了他的神情。
他淡淡说:“不要随便拿人与人比较。”却没有正面回答陆承的问题。
陆承显然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他依然拿着一双眼眸,探究地盯着父亲。
阳光从纱窗漏进来,透过门口的桃树叶捎,柔和的一层光晕打在了陆纨白玉般的脸上,使得他的脸庞仿佛一半在明,一半陆纨的侧脸轮廓清秀文雅,他提起茶盖在茶盖上轻轻刮了刮,神情明润地问:“九郎,你可知什么叫做喜欢?”大概像我喜欢吃酥油泡螺那样吧,一口一个,吃起来就不愿意停。
陆承散漫地想。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应该是这样。
对一个人的喜欢,应当要比对食物的还要多上许多。从前有个词,形容地最为贴切。
叫什么来着
--钟情!
对,钟情。
陆承亦举眸望他,意味深长道:“我听说,前几日你夜里叫了水。
陆承用清明的目光看着陆纨,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应当也到长大了的时候。”陆纨一丝不苟地说,他问了与松柏一样的话,“要安排人在你房中伺候吗?”他手指微蜷,不知怎么,不敢再去看父亲的双眼,只是嘴唇抿成一条线,坚定拒绝:“不要。
冷不防被提起这件事情,陆承的脸色略有些青白。
“爹那时候,要人伺候过吗?”既然话已讲明,陆承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纨淡定说:“没有。”
“多看看书,还有春画。”父子二人大白日里在书房光明正大讲这等事情,却不见一个人的脸上有不好意思的情绪。陆纨是因为到底也有三十了,不似年轻人面皮薄,陆承明明才十三,却好像生了一张不会脸红的面庞。不知道是出于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懵懵懂懂,还是因为真的患了不会脸红的毛病。
陆纨说:“不过你方十三,刚通人事,眼下看太早了一些。待日后定了亲,再学习也不迟。”
想一想,又怕自己不在的日子,府上没个合适的人教导,少年会耐不住寂寞,万一不慎走错路了可不好。陆纨还是从屉子里头拿了一本图画出来,他递给陆承。
“这本,你可以先拿去。”陆纨一本正经地将一幅图书递到少年面前。
陆承连手都没伸出来,他的身体绷得紧紧地,冷硬地说:“我不要。”
晓得儿子刚通精关,这是顾念着脸皮不肯接。陆纨便把图书收回进匣子中,当着他的面再放进屉子。陆纨不疾不徐地说:“如有兴趣,可以随时来翻看,只要不沉溺于此,并无大碍。”
堂而皇之地与父亲讨论这等事情,陆承总觉得好生别扭,他闷头发出一声“嗯”。
等他抬脚走出了陆纨的书房,才猛然警觉一
一父亲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关于喜欢纪明意的那个问题。
到底是不愿还是不会回答?
陆承用力一脚踢开了路边的碎石子,目光复杂而冷凝。
等到少年的身影完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