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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才是接生的稳婆。器具如何使用,都在你们手上。”她强调。
“是——”这回,邹稳婆反而最先说,“小的们明白!再没有买人家的牛犁地,牛发狂把人撞死了,反还去找卖家要赔钱的!”
几人都笑了。
许稳婆四人也忙都表示明白。
纪明遥便和丫鬟手写了十份契书,让识字最多的许稳婆念给她们。契书上写的,只是方才所说,不许牵连崔家一事。
五人都写下名字,按了手印。
许稳婆又格外去草稿上留名按手印。余下四人见她这样,也忙都留了名。
待她们按好,擦了手,纪明遥便指向五个女护卫,笑道:“这是一人一百两银子的酬金,多谢你们今日辛苦。以后再请你们来,也还有相谢之物,只是就没有这么多了。”
桑叶上前一步,将一块银子拿给许稳婆,让她看是否为真银锭。
虽然纪安人正笑着鼓励她们验,但许稳婆哪里真会验看?
这可是一百两银子!!二三十两就够普通人家活一年的了,纪安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京里房子都能买几间了,这样的厚赏大恩,她还疑心?还指望下次再受纪安人重用吗?
她忙转身笑道:“我们不过说了几句话,主意都是安人的,已经当不起安人这般厚赏了!下次再有吩咐,安人一声传唤,只要我们有空闲,一定立刻过来!也请安人今后不必再多赏了,不然,我们虽是没道理的人,心里也过意不去。产钳做出来,终究也是有益我们呐。”
“产钳真能做出来,难道不有益我吗。”纪明遥笑,“既是各自都有益,那互相客气、吹捧的话就不用说了。”
桑叶等便将银两装入袋中,分别递给五位产婆。
天冬又把二奶奶亲手画的图纸,从一个产婆袖子里抠了出来。
东西她们随便做,但这笔墨可不能流传出去。
那产婆心上一抖,差点跪下。
可纪安人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
那产婆才松了口气,便见那不过十四五岁的女护卫也对她笑了笑,把腰间的刀抽出来一截,又放了回去。
她到底还是跪下了。
“行了,下次别再耍这些小聪明。”在她求饶之前,纪明遥端茶,“我不留你们用饭了。”
她命:“桑叶,你带人把她们都好生送回家去,别叫出意外。”
一百两银子,不算小数目了,拿在手里也很明显。若叫路人起了歹心害人,便是她的责任。
许稳婆等拽起那脚软得走不动的产婆,千恩万谢告辞出去,心里都在大骂她险些坏事!
一次得了二三年赚的银子还不足,还敢爬到老虎头上摸虎须,真当崔家是吃素的吗!
纪明遥看了一会漏刻。
上午工作时间,四小时十五分钟。全是高强度脑力劳动。
天呐。
这还是她吗??
“传饭、传饭!”她往榻上一瘫。
吃完她要睡觉。
午觉起来,再思考找哪家铁匠,以及要不要带几个产婆去找铁匠……等等。
还有好多活要干。
……
纪明遥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睁开眼睛,崔珏已坐在床边,正看她上午写的草稿。
“你觉得怎么样?”纪明遥枕到他腿上,“还有没有缺漏之处?”
“我看不出。”崔珏如实道,“但虽不敢说已尽善尽美,应无大的不妥了。”
他问:“苏院判是家中世交,虽非专精妇科,也于此颇有医道。还有陈御医是妇科圣手,亦与家中有交情,大嫂这一胎全是他照看。夫人若不放心,不如请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