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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位神明,不要太爱那个姑娘。”
晏琳琅眸色微凝,问:“为何?”
“若情根深种,斩不尽,断不绝,便要行非常之法。”
钟离寂难得沉默片刻,方问,“尊主可听说过,杀妻证道?”
晏琳琅不仅听过,还见过。
修仙之人为求断尘缘的决心,会斩杀深爱的恋人,以证道心坚定、不徇私情……
“晏琳琅,你根本不知道一个无法突破白玉京的野神记得凡尘往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终于明白了那日在浑天仪中,殷无渡那句复杂的话语从何而来。
大道无情,留给他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诛她的心,要么取她的命。
殷无渡甚至无法以真身现世,将这些内情宣之于口——
神明言出法随,许多话一旦当着她的面说出口,便成了必将应验的谶言。
所以他只能保持缄默,避着她,护着她。
晏琳琅垂眼落下一层疏影,端起那盏尚有余温的凤舌清露茶抿了一口,让醇香的茶汤带走喉间的苦涩,方迟缓道:“本尊知道了,多谢钟离公子。”
“分内之事,不敢当尊主之谢。”
如圭如璋的青年谦逊一礼,复又感慨,“看来诸君都对‘召神’之事颇感兴趣,这几日内,尊主是第二个向在下询问这个问题的人。”
晏琳琅眼尾一挑,不动声色问:“还有人问过?谁?”
钟离寂正要回答,却被气呼呼飞身上楼的墨昭昭打断。
“墨曜那傻子又出事了!方才他睁眼醒来,转头就见床边放葡萄果盘里放着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兰英的眼珠!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又骇得晕了过去。”
墨昭昭踩着雕栏跃入亭中,截走钟离寂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又重重将杯盏放下,“父亲正在彻查此事,我怕他迁怒于那些尸傀,便让癸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呀尊主,下次有机会再让他与白妹妹切磋。”
晏琳琅目的已达成,便颔首表示理解:“非常时期,的确要避避风头。”
又问:“确定那是兰英的眼睛吗?”
墨昭昭点头:“兰英的瞳色特别,他们不会认错。”
晏琳琅道:“以往那些被夺去五官与手足的姑娘,凶手可曾将她们的器官送回家里过?”
“从未有过,这是头一遭。”
墨昭昭猜测,“莫非那魔修与墨曜有什么深仇大恨,特意用兰英的眼睛示威?”
晏琳琅抓住了关键:“昭昭怎确定是魔修所为?”
钟离寂适时插嘴道:“寂曾为那些被戕害的女子诵过安魂咒,每一具尸身上,的确皆有微弱的魔气残留。是不是魔修还未有定论,或为沾染了魔气的普通修士也未可知。”
晏琳琅问:“钟离公子可还记得,那些少女分别是被夺走了哪些器官?”
涉及亡者,钟离寂燃香篆以示敬重,方温声答道:“脸,鼻,唇,耳,发,颈,躯干,双臂,双腿,双足,眼睛……似乎是要拼出一个他想象中的,最完美的女子。”
“所以,凶手将眼睛送回长公子的身边,并非示威,而是表达不满。”
晏琳琅屈指点了点织金的袖纱,很快想通了一切,“他对这双眼睛不满意,或许是不符合他想象中的样子,又或许,是有了更好的目标。”
墨昭昭搓了搓臂上的鸡皮疙瘩,惊道:“噫!他什么怪癖,好恶心啊!”
晏琳琅眼底落着细碎的花影:“你们觉不觉得,这种将人的器官当做零件拆下组装的行径,像不像傀儡师的作风?”
“尊主是怀疑傀儡宗出了内贼?”
墨昭昭拧眉,握拳在桌上一捶,“若真如此,我必定要揪出这害群之马以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