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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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从墙角蔓延至天花板。长时间的凝视让视觉产生虚幻感，浸染了天花板的墨色便如海浪般翻涌起来。
吉野顺平睁着眼，出神地朝天花板伸出手。他并不是想要抓住什么，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黑暗已经自觉地纠缠上他，把他捆缚成了漆黑的茧。
“睡不着吗。”赛诺低沉的声音让吉野回过神来。
“有点。”吉野应了声。
赛诺没有再搭话，事实上大多数时候不熟悉赛诺的人都会觉得他是冷酷的。不过吉野知道他的热，嗯…除了讲笑话的时候。
“有人告诉我，人是没有‘心’的。”闲聊一般，吉野开口道。他没有说出后半句“因此生命也无意义无价值”。
“那么你认为呢？”赛诺抛出了问句。
“之前…没什么。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吉野语气犹豫，“虎杖说‘如果生命的价值变得暧昧不清，重要之人的价值也就搞不明白了’。因为这样，该怎么做…我无法下定决心。”
我真的要复仇吗？真的要杀死剩下的那些欺凌我的人吗？
“当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会先审视自己。”赛诺靠着床背坐起身来。他架起一条腿，将手搭在膝盖上，然后微微转头、垂首。
一片漆黑中，吉野顺平感觉到自己正被认真地注视着。
“我会审视自己是否妄谈生死，是否穷究言语之滥觞，是否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这几点是万般罪责的根源，如果没有，那么想做就做吧。”
“如果有呢？”吉野声音干涩。
“那就是自取毁灭。”赛诺淡淡道。
吉野从赛诺和平时一般无二的嗓音中听出了无法动摇的坚定，以至于他一瞬间有些惶恐。
“但是，”突兀地，赛诺继续说了下去，“过去无法更改，未来也无法预料，因此我很珍惜‘眼前’尚未毁灭的生命。我会保护你…”
“…除非审判你的那天来临。”
他知道了什么吗？吉野顺平有强烈的感觉，自己几乎被看穿了。来自赛诺的并不温柔的温暖被坚定不移的道义包裹，投进吉野心中，宛如滋滋作响的烙铁。
“即便在这样的黑暗里也没关系，我能看见你的‘心’、凪阿姨的‘心’、虎杖的‘心’，还有我的‘心’。很多时候，‘看见’就足够成为意义了。”
“更何况，”面对沉默的吉野顺平，赛诺出乎意料地吐出了离奇之语，“你相信吗，就算是‘神明’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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