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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糟得不厉害的吧。
果然,一会儿搬来一把四条椅子腿新旧不一的,可能之前断了腿修过,不过试了试还算结实,凑合能用。
“要是咱们秦州府什么时候能出个三鼎甲就好了,”申掌柜换好椅子后,又检查了一遍屋里的门窗:“我们秦州会馆也扬眉吐气一回。”
“掌柜的,”赵蟾桂揉着摔痛的屁股指了指沈持:“您的期望可能要着落在他身上了,沈老爷是去年咱们府桂榜的解元郎,文曲星下凡,一到做文章的时候啊谁也挡不住他的运势……”
沈持:“我听着呢,赵大哥你接着吹。”
赵蟾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申掌柜听说沈持是解元郎,惊喜地拱手道:“沈老爷这么年少就高中解元,真想不到啊。在下失敬了。”
沈持:“掌柜别听他胡说,我今年也是来碰运气的。”
“我看解元郎这气度,”申掌柜把他打量一番说道:“定会占得杏榜一枝,高中进士。”
沈持拱手还礼:“他日真能登科,必不忘掌柜今日吉言。”
将将安顿住下,外头的天已经全然黑了。
晚饭时,申掌柜拿出会馆最好的饭菜招待举子们,种种照拂十分周到。
一度让沈持觉得这次春闱考不出个名堂来就无颜见江东父老,是以他夜里又熬夜——文人说的三更灯火,读书了。
……
第二天他们外出一次,与各省考生打了个照面。
各州府的考生从四面八方涌进京城来,五湖四海的,谁也不知道谁的根底,都相对比较谨慎,头一开始几乎看不到口若悬河,大谈特谈的人。
可厮混几日后,有些人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沈持想起江载雪说过的话,“每次话说多了都得后悔。”,他有同样的感悟,因而开口之前三思再三思,能少说的绝不嘴贱多说一句话,只听别的考生瞧不起这个轻视那个,看着他们不消停,横竖不参与。
有人打听秦州府来的举子,得知沈持年纪最小却是桂榜解元,好奇地去翻他的老底。听说他父亲不过是禄县的一名微末小吏,他们对他的家学嗤之以鼻:“如今这世道啊,什么人靠运气都能中解元,还进京来考进士了呢。”
“他文章究竟如何?”有人提出质疑:“作过什么诗?”
有好事人:“听说沈解元什么都好,只有一样不会作诗,听说他在鹿鸣宴上都一句没作出来呢,呵呵,瑕不掩瑜,瑕不掩瑜嘛……”
于是有人偏偏要拿作诗来说事,邀请他们去游西山,文人的游山玩水,不单单是游,还要输出,你看古人的诗啊赋啊,好多是不是都是游山玩水之后的副产物。
这种邀约对于沈持来说就是浪费时间,他想都没想就以要温书为由,拒绝了外省举人大老爷们的提议。
那些人笑呵呵:“沈解元这是怕了?”
沈持也不争一时:“在下不才。”
没错,他怕的很呢。
正要腹诽他们一句“无聊”,转念一想,大考当前他们怎么都这么闲,不担忧落榜吗?
反过来挺佩服他们的心态的。
后来才了解到,本朝还算仁义的,但凡来京参加会试的考生,考到最后要是落榜的,朝廷给他们发放十两纹银,这在当朝够一家老小吃穿用度,让返回家乡,或者都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的,京中的一些人家开始聘请师爷、私塾西席的,朝廷专门写举荐信,大概是出于要尽量安抚好每一名考生的目的吧。
让他们不至于完全绝望。
动不动逼个黄巢出来造反什么的,闹得鸡犬不宁。
更有江南的举子们,即便考不中,他们回到家乡,莺歌燕舞,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