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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听来的,舒家的闺女舒五娘舒兰瑛嫁进浏国公周家后就守寡,舒家怨恨周家骗婚,去告官反把自家舒兰庆给折进去的事。
恰逢举子们进京赶考,两家这一闹,闹大了。
举子们得知后,全都说周家不是东西,大理寺黑白颠倒偏袒周家,要联名告御状。
秦州府举子沈持一行人之中,黄彦霖也激动起来,他冲过去跟那群士子们说道:“我们要联名上告,天子脚下,周家怎能骗婚?”
“黄兄,”沈持拉都拉不住他,犟起来像一头驴:“你别冲动,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
黄彦霖哪里有什么理智,被那帮人一拉,便跟着人家联名写讨伐周家的檄文去了,中年举子欧阳新也蠢蠢欲动,沈持左手死死拉住一个,右手臂死死摁住一个,强硬地说道:“不许去。”
拽着他俩头也不回直奔客栈。
“黄彦霖我问你,”沈持气道:“听那人话的意思,舒家也是京城的世家,他们都干不了的事情,几个举人能改变吗?”
他们渺小如同蚂蚁,自不量力想去撼动大树,怎么可能。
最后对舒家无益处不说,可能连自己的前程都要搭进去。
“可是沈兄……”黄彦霖不服气地说道:“咱们读书考功名,不就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吗?”
沈持:“不管为了谁,都要量力而行。”更何况,听来的只是舒家的一面之词,连整个事情的全貌都不知道,直接动手是不是鲁莽了些。
黄彦霖回过神来,蔫蔫地说道:“罢了,咱们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
欧阳新生着闷气,觉得沈持没有骨气。
他们只随便吃了会馆的几口晚饭,在灯下看书之后就寝。
次日,舒、周两家的事闹得更大了。说有御史已经在朝堂上弹劾周家,然而周家却说,周弘与舒兰瑛自幼订亲,要是不娶,是周家不义,周弘瘫了舒兰瑛不嫁,便是舒家无德。
皇帝和稀泥道:“不过是两个小儿女家的亲事,周郎君新丧,新妇合该守孝三年。”
民间却有这样的习俗,舒家虽然吃了暗亏,但女儿进了周家的门,不认也得认。
虽有年轻的礼部员外郎秦雅据理力争,奈何皇帝铁了心要偏袒周家,只说三年后命周家放舒兰瑛回娘家,秦大人看不过这乌烟瘴气的,不多久上表辞官,自此绝迹仕途,只纵情山水美食,有人看见他寒冬腊月坐于孤舟之上独钓,颇令人惋惜。
你看,连秦大人都因为此事被迫辞官,他们填进去几个举子,定是成不了事的。
加上离月底的会试更近了,举子们识趣地消停了,都觉得还是关乎仕途的会试要紧。
但是听说朝廷之中这件事开始发酵,御史言官上折子抨击周家在朝为官的两位进士,说他们往日干了哪样哪样无德之事,没有引领好家风才使周家骗婚舒家之女……意思就是你没修身没品德,也就没把家管理好,古人叫“齐家”,连家都管不好你还好意思来当官治国,还不赶紧辞官滚蛋……
可劲儿闹了一阵子。
赶上这么大的事情,沈持定然要押题的,他押的是《大学》中的“此谓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⑤”这段题目。
……
此后的几天,沈持又押了三道题目,一共六道。还有六七天就到月底的会试了,沈持不再押题,而是试着拿这六道题目来作八股文。
管它押中押不中的,就当是考前练个手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