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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笑不笑地看着她。
奚沅只觉两只脚像灌了铅,根本没法再往前挪动。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确是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清冷绝艳,桃花眼勾人,明明昨晚上开视频时才见过,一如既往的轻佻浪荡。
可现在真正见到他,却感觉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她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记忆一下拉向了很远——
那天海上的天气格外凉爽,湿咸的海风吹在身上,吹散了燥意,却吹不走心底的恐惧。
自从上了那艘纸醉金迷的豪华游轮后,她刻意弄脏脸,心惊胆战东躲西藏地过了三天。
害怕、后悔、难过,无助……
各种情绪交织,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她绷不住了,决定逃走。
声色靡靡的游轮上,男人斜倚着船舷在孤灯下抽烟,白衬衣解得只剩一颗扣子,薄肌韧腰,交错的纹理上好几种口红色号。
很痞,很浪。
这是她对周惊鸿的第一印象。
当时她以为他也是被带到船上“献祭”给富婆或富商的艺人,于是鼓足勇气上前,拉了拉他袖子,眼眸纯澈地看着他,软软地喊了声哥哥,对他说。
“我们一起逃吧。”
桃花眼轻掀,周惊鸿慵懒地看她,暧昧光影下,一张俊脸冷艳清绝不似凡人。
“逃去哪儿?”他吐了口烟,声音低沉磁性。
那时奚沅还不到十九岁,还很单纯,像早春枝头的青梅,涩涩的嫩。
看着又痞又浪,很明显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她故作成熟,踮起脚,在他耳边软声吐气:“这里很乱很脏,我猜你肯定也不喜欢,我们先上岸再说。”
后来……
后来她拉着他手,一口一个哥哥,在声色犬马的夜里,有惊无险地逃离了游轮。
上岸后,她仍旧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又甜又软,哄着他为自己做了小半个月的保镖。
“怎么不叫哥哥了?”周惊鸿来到她面前,笑着逗她。
奚沅回过神,动了动唇,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
周惊鸿微微弯身,食指轻刮她鼻尖:“三年不见,软软比以前更漂亮了。”
奚沅羞涩地抿了抿唇:“你也比以前更帅了。”
周惊鸿抬手轻抚她脸:“妆都不化,这么不重视我们的见面。”
奚沅脸上一热,羞赧地咬住唇。
她原本是化了妆的,就是怕尴尬才把妆卸了。
周惊鸿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起粉晕,浅浅扬了下唇,手背轻碰她粉嫩的脸:“现在好了。”
奚沅仰头看着他,整张脸都烫了起来,连嘴唇都像是在发烫。
她呼吸急促,感觉像是要喘不过气来,双唇不自主地打开。
周惊鸿眸色微沉,突然把她按在怀里,大手罩住她后脑勺。
奚沅吓了一跳,扭了扭,想要从他怀里退出。
“别动。”周惊鸿用力按住她背,声音有些哑,“让我抱抱。”
奚沅没敢再动,脸贴着他胸膛,任由他抱着,耳中是他沉沉有力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