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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走出院子,对面长廊底下,浩浩荡荡地走来了一行人,前头那位不正是一脸寡相的刑部侍郎,裴潺。不喜欢钓鱼,竟喜欢听丧。
晏长陵立在那没动,看着对方走到自己跟前,才一拱手,客气道:“区区一桩案宗,怎还敢劳裴大人亲自跑一趟。”裴潺一笑,却并没有给他任何东西,点头回了一礼,“晏指挥,别来无恙。
他总不能当真是来吊丧的
谁都知道,他裴潺六亲不认,朝中没有一个党派能攀扯到他身上,与岳梁并称为二煞。
煞气重的人,走到哪儿都不会受欢迎。
是以,这些年,京城所有世家的红白喜事,都没有他们的身影。
最近倒是奇了,他裴潺连去了两家。
先是白家,再是钱家。
看出了他眼里的质疑,裴潺一笑,
"晏指挥索要的卷宗,裴某虽说不便带出来,但晏指挥的心中的疑问,裴某可为你解答。
这恩情就大了,晏长陵怕还不起,为难道:“裴大人又不喜欢吃鱼。”
“无妨,我家里的猫喜欢。
晏长陵:.....
“那晏某便借花献佛,在此院招待大人了。”
裴潺所说,与沈康同钱家大爷那里听来的相差无异,二十年前,梁钟乃天和年间的进士,后来参加殿试,被查出科举舞弊,自绝于地牢。据卷宗所记,出现了两份梁钟名字的答卷。
这可属于特大舞弊的案件了。
晏长陵问了一句裴潺,
"梁钟此人如何?”
裴潺摇头,“这个裴某恐怕帮不上忙了,毕竟二十年前,裴某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晏指挥若是想了解此人,倒不如去问问钱首辅?”梁钟是钱首辅的学生,先生对学生,必然最为了解。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裴潺来得快走得快,桌上的茶水一滴没碰,像是当真只是为了给他晏长陵一个面子,过来走个过场。出去时,正巧碰到白明霁回来。
不知为何,白明霁一看到这位裴大人,心就莫名地慌。
此时竟还在这儿遇上了。
目光神色,都不太好。
先前裴潺不知道她的敌意来自哪儿,如今知道了,甚是无奈,同她一笑,摊开了说,“白大娘子放心,裴某一向只与将死之人打交道,对活人不感兴趣。白明霁:........
就这德行,白明霁想敲破白明槿那颗脑.......
再回头看向等在廊下的郎君,一身阳光之气,笑得多灿烂,这样的人,不是才应该去喜欢吗?
抬头问这位讨人喜欢的郎君,“他来作甚?”
晏长陵笑眯眯地递手去牵她,“约莫是来看热闹。”卷宗舍不得给,还一问三不知,白白让自己欠他一桩人情。这买卖真划算。
白明霁见他吃瘪,有意安抚,“我这儿还是有一桩情报,或许能帮上郎君。
晏长陵捏着她的手,锁了半天的眉头,终于舒开,可见即便重生回来,也不见得有片刻轻松,唯一的宁静,竟然上辈子错过了的小娘子,牵着她屋内走,身体也不觉靠了过去,“夫人说.....白明霁被他一挤,脚步往边上一歪,体贴地让了让,直到快要撞上旁边的木案了,才提醒道:“夫君,你喝酒了吗,怎么越走越偏,我快没路了。”话音一落,对面的素商“噗嗤-
一”一声笑了出来。
晏长陵抬头看她,“信不信,把你卖了。”
素商似乎也不怕他,垂头吐了个舌头,
“姑爷真凶,奴婢不过笑了一声,就要把奴婢卖了,那得问娘子舍不舍得。”
“舍得。”白明霁没给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