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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
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一个绝对的逐利者,做下决定就绝不犹豫的行动派。
这里面,唯一不同的,就是……他。
他自己。
亦无殊。
亦无殊把这段时间掰开揉碎了,反复回忆,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翎卿好像就只跟他一个人这么较劲。
就连面对百里璟的时候,翎卿都没用过这么强硬的态度,和这么决绝的手法,连稍微和缓一些都不愿意。
翎卿现在还没想杀百里璟,但已经三次拔刀朝向他了。
面对百里璟的时候,翎卿看似硬对,实则更多的是绵里藏针,这一点从他至今还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上就能看出来。
万宗大比之上,横宗掌门几次三番怀疑他身份,翎卿只用两句话就巧妙地打消了对方的疑虑,还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在折磨百里璟。
同时也折磨所有和百里璟有关的人。
对这些人,他想杀,但不会一来就杀,杀太快了他自己反而不痛快。
就连亲自动手去杀都很少。
比如陪他去魔域的张旭之,至今还埋在镜宗不知道哪块土地之下。
总之一句话,别人很难气到他,他把别人气死还差不多。
“你管我,”翎卿薄薄的白皙眼皮掩映在额前的碎发下,动都不动一下,翻了个身去躲窗外的阳光,“好好给我当毯子,我身上穿的是白衣服,脏了我找你麻烦。”
“……”亦无殊举起自己的雪白广袖,对着光思考,“原来只有你穿的是白衣服。”
他捏了个决,把床榻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又去拨翎卿额前的碎发。
翎卿不耐烦,打开他的手,“别乱动。”
顿了顿,他闭着眼,又搬出亦无殊自己说的话来堵他,“你不是让我放心,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吗——别烦。”
亦无殊把他眼睛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免得压到他头发又不高兴,长指覆在他眼前,用手给他遮光。
清晨的光不算灼人,洒在身上就像披了一层晒足了阳光的薄纱。
他看着手下睡着的人,嗓音轻慢:
“这好像是你第二、还是第三次跟我说这句话了?”
在翎卿的生命中,大概除了“滚开”,“去死”,“杀了他”这一类的词,会经常拎出来用一用,其余的话,尤其是这种日常生活之外的话,是很少能让他拎出来说第二遍的。
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重复,就意味着在意。
翎卿没搭理他,枕着他肩膀睡得安稳。
亦无殊侧了下身,把人扶了一把,让对方躺得更方便,心里漫无目的地想,翎卿很在意这句话吗?
可是……
你又不喜欢我。
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呢?
明明之前还毫不犹豫想杀我不是吗?
就连知道我想杀你,都没一点反应。
怎么就因为这种事生气了?
他想不明白,也不太想去想,听着翎卿逐渐平稳的呼吸,他把人往怀里收了收,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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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间,床边梨花木小桌上摆着的小铜铃忽然催命一样响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吃饭了?”翎卿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想起这一传的修士修为就没有低于元婴的,就连开船的船工都有筑基修为,没有人需要吃饭,自然也不会配备厨房。
那就是有其他事情?
他揉了把脸,在身下的“软垫”上蹭了蹭,磨磨蹭蹭下床,双脚沾地,站在床边让脑子清醒。
亦无殊也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