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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
沈青罗星目中掠过一丝寒意,握着鲛绡的指节攥紧,一向冷静的嗓音起了涟漪,“你再说一遍?原原本本地给我说清楚!”
晏琳琅一入大殿,就听一阵细碎的呜咽传来。
“这一年来,魅妖集结大军频频骚扰水宫结界,布下幻境围困我水族百姓。三个月前,数十名出去寻找物资的族民被乌弦所擒,首级更是被魅妖挑于结界外羞辱,主上为了救回其他被困的族民孤身迎战,最终力竭……”
近侍哽咽,捧着一方巴掌大的珊瑚盒膝行向前,将其高举过头顶,悲声道,“主上……战殁!”
闻声,满殿侍从皆是伏地痛哭,无不哀戚。
沈青罗双目泛红,颤抖着打开珊瑚,只见里头躺着一颗黯淡的灰白色灵珠——
长鱼族的人喜好洁净,死后并不会留下尸首任其腐坏,而是魂归汪洋,身体则化作骨珠留存。
死因不同,灵珠的颜色亦有所不同,灰白的骨珠则说明沧浪之主是硬生生耗干了所有的灵力与气血,力竭而亡。
沈青罗将骨珠握在手中。上头还残留着沧浪之主的一缕气息,萦绕不散,仿佛一个垂垂老者在同自己的孩子做最后的道别。
晏琳琅鲜少见沈青罗这般安静无措过,向前给沧浪之主行了一礼送别,强忍悲恸道:“小师兄,节哀。”
她生来七情泛滥,话一落音,眼角已泛起了盈盈水光。
沈青罗合上珊瑚盒,闭目将那点泪意硬生生逼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将干涩的字眼一个个挤出嗓间,问晏琳琅:“晚晚入水破幻境,可曾探知乌弦下落?”
晏琳琅颔首道:“冲破幻境时,我与殷无渡曾以烈焰灼伤乌弦,在他身上留下了我们的术法气息。水里的情况我不清楚,但只要他上岸,我便能以土灵术追踪到他的位置。”
沈青罗没说话,只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避水剑。
……
沧浪边境,一条无主的山道上,以黑纱幕篱遮面的纤细身影仓皇而逃,时不时紧张地四处张望,似乎在躲避什么仇家。
这身影雌雄莫辨,穿的纱衣亦是轻薄中性的款式,若说是男人,则过于女气纤细了些;若说是女子,又未免有些太过高挑打眼。
这是乌弦负伤而逃的第三日。
湖泊沼泽遍布水族眼线,他自然待不下去了,只能像丧家之犬般逃窜上岸,一如当年被驱逐出东海的狼狈。
他是魅妖,不能离开水源太久,遂循着潺潺水声找到一条林间小溪,取了幕篱,将化出掌蹼和鳞片的手浸入水中,把冰凉的溪水疯狂泼至苍白柔美的脸上,以此滋润快要干裂的肌肤。
鳞片消退,溪水中倒映着他的模样,只是原本美丽洁白的半边脸颊上,此刻却爬着一片枯花般的烧伤,无论吃了多少人、多少灵药都无法痊愈,看上去诡艳至极。
乌弦拧起细眉,发狠地拍打水面,将那丑陋的倒影击散。
正此时,一阵潮湿的冷风穿林而来。
乌弦猛然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手持灵剑而立的青衣男子。
他转身就跑,刚涉入水中,就见退路亦被灵澜等人截断。
腹背受敌,他深知今日插翅难飞,眉尖一蹙,作出哀戚可怜的模样来。
“青罗,我们又见面了。好歹夫妻一场,你真要与我刀戈相向吗?”
“你屠我族民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夫妻一场?”
沈青罗冷笑,步步向前,“我的父主,是你逼死的?”
“都是那群魔修逼我做的,我亦不想如此。你知道的,青罗,我只是太想你,太想让你回家了。”
乌弦一边诉说甜言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