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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院试案首是陆承,这个消息让整个西安府沸腾了,也让陆家族学和三清书院都沸腾了。
不仅仅因为陆承今年只有十四岁,更因为他“作恶满满”的前科——不是桀骜乖张,不是野性难驯,不是西安府一等一的小霸王,不是十岁时灰溜溜从陆家族学中被除名吗?
怎么这样一个少年能考中案首?
西安府的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个消息,有好事者还跑到三清书院去问给陆承讲课的先生,想要知道陆承的真实水平到底怎么样。
也有人站在陆承这边替他说话——说他父亲是陕西省里最年轻的解元,他又出自家学渊博的陆家,考中案首有什么奇怪?何况今年端午射柳你们没看到吗,只有陆九郎得到了巡抚大人的赐酒,证明巡抚大人也是欣赏他的!
总之不管百姓们怎么议论,案首的名字既然昭示出来,就不会再做任何更改。陆承的的确确是中了廪生,且还独占头魁。
比之街头巷尾的纷杂,陆家宗祠里显得十分寂静。
只有族长陆慎和陆家族学的一位先生正在谈论此事儿。
陆慎的目光微敛,他抚着自己下巴上的美须说:“想不到九郎还有此等造化。”
姜先生笑笑,拍上一句讨巧又高深的马屁:“毕竟是陆家的子孙,又会差到哪里去。”
此次院试,陆家族学还是占了二十个廪生的名额,唯一不足的就是案首被三清书院的陆承夺走了。他虽不在陆家族学读书,但也终究姓陆,这个结果算是差强人意,不至于太糟糕。
姜先生说:“早年九郎在族学的时候,老夫就觉得他钟灵毓秀。只可惜性子太过桀骜,不像陆沛霖那般温文。眼下他既然考中案首,证明他有这个本事,咱们再重新召他回族学就是了。”
“他姓陆,总不会向着外人。”
陆慎沉默良久,才说:“此举会不会太过首鼠两端。”
陆慎自诩为读书人,虽然迂腐,但对这等类似于嫌贫爱富的事情还是不屑于做的。
姜先生道:“东翁,今时不同往日。陆参军被调去太仆寺,看似官升一级,实则是明升暗贬。”
这养马的如何能和手握兵权的人相提并论?
“陆侍郎就更不说了,”姜先生道,“既然陆沛霖父子都极为出众,咱们更应该趁他们未富贵之时,卖好与他们。来日才能搏一个‘苟富贵勿相忘’的名头。”
“在陆家的官声面前,微小的繁文缛节,东翁莫要过于在意了。”
姜先生此话话糙理不糙,陆慎皱着眉叹了口气:“如此,那就依你所言。”
“下个月的中秋家宴上,老夫亲自向陆沛霖提。”陆慎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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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家宴。
这是纪明意嫁给陆纨以后参加的第一个大型家宴,她自然盛装出席。家宴上,男子和女眷是分餐入席,中间隔着一张花鸟纹的屏风。
到了陆慎的宅院中,纪明意便与陆纨父子分开,她独自入了女眷的席位。
她今日梳着灵蛇髻,头上插着华丽的云龙托红宝石簪,耳边戴上一对金珠串灯笼耳环,整个人显得贵气又娇美。甫一出场,就将陆家别的女眷全给比了下去。
陆慎的妻子杨氏的目光淡淡扫过她,这次杨氏得了陆慎的劝告,晓得夫君今夜打算收买陆沛霖父子,所以没再给脸色让纪明意看。相反,还特地说:“沛霖的媳妇儿来了,你是头一回参加,坐到我身边。”
纪明意还记得杨氏为难自己的事情,听了这话更觉得没什么好事儿,因而扮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她福着身说:“妾身只是晚辈,岂敢逾越,按例坐次桌就好。”
杨氏笑笑,又吩咐说:“坐次桌也好,老四媳妇儿,你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