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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太后叹气,身为宫中女眷,尤其她贵为太后,出趟宫谈何容易?
何嬷嬷如她心中蛔虫一般,很能明白她的想法,便进而说:“奴婢听说这些时日,孙大人的身子愈发疲乏。他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亲弟弟,病重时想见太后一面,也不算甚么过分的要求。您届时去求求皇上,皇上一向孝顺,定不会拂您的意。”
孙太后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这倒是个法子,遂哼说:“只能如此。”
孙太后的弟弟如今任吏部右侍郎,也在内阁理事,他是自己的娘家人,想必愿意为自己遮掩。孙太后不求别的,只为春风一度。
陆纨表现得越矜持,孙太后越想爬上这座雪山的山峰上,瞧瞧究竟是什么滋味。
可惜景丰帝虽性情随和,但也不是个痴聋的傻子,后宫中自有他的耳目。加之他对太后的脾性亦有所了解,对太后欲出宫探望生病的内弟一事,景丰帝没有允准。
孙太后也是个锲而不舍的性子,一次不准便再去说,如此再三地,一直拖到了四个月后,陆承从河南归来,景丰帝也还是没有给孙太后出宫的机会。
陆承此次从河南大获全胜,生擒匪首李子壮,并全歼他五千人马。景丰帝在御门听政上对陆承此次的战绩提出了高度赞扬,并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应得的赏赐。
陆承却不敢大意,下了朝以后他第一时间将李子壮转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掌邢主官岳霄。岳霄接过人,发现李子壮被装在一个大麻袋里,还一动不动,他遂拿刀鞘戳了戳麻袋,奇怪地问道:“陆侯,这是?”
陆承波澜不惊地笑了一下,跟在他后头的曹道梁代做其口舌,回答说:“李子壮是粗鲁土匪一个,被抓之后,嘴里的脏话还没个消停,听着实在磨耳朵。我和侯爷不厌其烦,干脆采取了些小手段。一路上这么带回来也挺安分的,六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
“岳千户到时可再进行盘问。”曹道梁说。
岳千户点头,他打开系麻袋的绳子,见李子壮果然陷入在昏厥状态里,他便先行将人关进诏狱,对着陆承行了一礼后,岳霄进宫赴命去了。
离开了北镇抚司,陆承与曹道梁各自回了府。两人皆是离京小半年,又一直在山窝窝里头浴血奋战,既然交付完皇差,那么先拾掇好自己便是最要紧的事情。
陆承离京整整四月,京里的节气已从早春步入盛夏。为了图方便,他沐浴完以后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玄色曳撒。
他戴上牛皮手套,拿着热棉巾擦了擦脸,长睫上头还沾染着少许潮湿的水汽。
松柏递了一杯茶盏过去,陆承接过呷了口,他道:“这几个月,我爹怎么样,京里有没有出什么稀奇?”
“爷挺好的,盐税制度推行得很顺利。小的听长天哥说了,皇上前几日还在上朝时候褒奖了爷,说户部自从经过他手之后,国库比从前丰盈多了。”
“还有件事儿得向主子禀告,咱们府上的匾额上个月刮大风时掉了下来,主子不在,小的只能自作主张请爷重新提了字,估摸着这几天能做好重新挂上去。”
陆承点了下头——爹有本事有能力,行事又如春风化雨,不怎么与人结仇,朝堂上的事情,陆承从不替父亲担心。
他将棉巾在食指上把玩着转圈,掀起眼皮,随口问:“还有呢?”
这声“还有呢”似有深意,松柏琢磨了一会儿,思忖着回答道:“蒋国公府的徐姑娘年底该满十七了。小的听说,国公爷和夫人已开始为她重新相看夫婿。”
相看夫婿?
陆承目光微顿,他随手将棉巾抛在脸盆旁边,一言不发,只是抬腿往后院走。
片刻,陆承牵着幻影从马房中出来,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松柏见此,连忙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