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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好大一番好意。
她不想为自己的懒惰推脱找借口,遂如实答道:“是我疏忽,忘写了。”
女孩儿认错认得快,态度也诚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纨眉目舒展地笑了下,笑完便又恢复成冷静的样子,他说:“上前来。”
纪明意挪了几步。
“再往前。”陆纨吩咐。
纪明意只好一步步走到桌案跟前,陆纨宠辱不惊道:“伸出手。”
纪明意的秀眉微蹙,小心求证道:“郎君要做什么?”
陆纨的眉目平和,他说:“差了八张,但念你是初犯,且认错诚恳。”
“一共打三下,”陆纨顿了顿,他的脸庞好像如一面琥珀般,温润静泊,“阿意看如何?”
不如何!
纪明意在心中拼命摇头,她抬眸,情真意切地问:“郎君真要罚我吗?”
女孩儿的语气里,有不可置信,有惊慌失措,也有浅浅的哀求。许多种情绪杂糅其中,汇成一句温柔似水的低喃。
陆纨只是神色淡淡地说:“我们当初有言在先,不是吗?”
纪明意微微瞪眼,见他一副公私分明的模样,她遂也犯起倔性,咬着牙伸出了左手。
陆纨看向女孩儿白嫩的掌心,他眼里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情绪。
他拿着戒尺,只听得“啪”、“啪”、“啪”三声,陆纨不轻不重地在女孩儿娇嫩多肉的掌心上扇了三下。
纪明意自小娇生惯养,来到这个时代以后,还真没有挨过打,因而全身的皮肤都娇气得很,如此挨了三下后,她的手心霎时变得又红又肿。
纪明意眼角通红,卷翘的睫羽处似有一处晶莹。
她抹了抹脸,耸着肉肉的鼻尖问:“郎君打完了吗?”
陆纨见女孩儿骄横的模样和以往都不大相同,情不自禁多瞧了几眼,他低声问:“不服气?”
“没有。”纪明意的长睫一颤,她嘟唇说,“就是打得我好痛!”
陆纨微一勾唇——他方才只使了三分左右的力气,不过是气势上凶煞些,也是纯心想要吓唬她,免得她日后再信口开河,说了又做不到。
君子一诺重千金,陆纨是个君子,生平最重承诺,岂能接受正室妻子言而无信。这次只拿戒尺轻打三下,只算是略施惩戒,业已是他不小的妥协了。
九郎小时候没完成课业,他所遭受的惩戒可比这要严重得多。
陆纨放下手中戒尺,好整以暇道:“我瞧瞧。”
纪明意伸出手去。
陆纨顺势用力地握住,瞧见女孩儿的手心果真是白里透红的肿泡起来。他嘱咐说:“不提重物,多敷几道药,明日会消下去的。”
纪明意扁着嘴,轻轻“哼”了下,这声哼不仅仅因为自己挨打,更多的是她感觉方才好像被陆纨当作小孩子在对待——她自上初中之后,就再没有发生过因为漏写作业而挨打的事情。
这一刻,内心的羞耻感比掌心上的些微疼痛更占上风。
她闷声闷气地说:“不要敷药。若是给我的丫头瞧见,岂不是阖府的人都晓得我挨了郎君的戒尺。”得多丢人啊!
坦率讲,纪明意有种即将社死的感觉。
陆纨笑问:“那我晚上给你敷?”
纪明意同样摇头拒绝,“不要。”
“我自己敷。”
陆纨笑了笑,从善如流地从刚才放戒尺的屉子中,又取出了一管药膏来。不等纪明意发表意见,他已自顾自打开,而后轻柔而缓慢地将此药膏在纪明意的掌心处涂抹开。
陆纨的一双手是做学问的手,和陆承的修长有力截然不同。他的手虽也骨节分明,却冰润而雪白,像是一抹凝霜,他只两指指节的地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