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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即便如此、即便乳娘一人承担所有,姨父依旧不原谅她。
她说了许多好话,甚至以死相逼、并许诺等日子到了就和表哥完婚这才勉强让姨妈同意她留下。
若非她走投无路、若非她没有旁的门道接触上京的贵公子,她会稀罕没钱没势力的苏明忠?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傻子!又糙又粗鲁、还穷!蠢得跟头蛮牛似的,看着就糟心!”
“说到底,还是那个贱人容不得我!!”
她一忍再忍,苏烟却一再故意破坏。
先是游船上当众拆穿她、让她难堪,再到昨日的奚落她简直气坏了!
“我不管,我非得搅浑她的婚礼,让她难堪!”
她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若是计成能让苏烟痛苦一世,可窗边的黑影不同意。
黑影:“陆行之不好女色,你这招行不通。”
丁婉儿,“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看着她风光么!”
黑影没有回答,而是从窗边的角落里飘过来,俯在丁婉儿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丁婉儿适才笑了。
“行,听你的,就这么做!”
丽水茶楼里,苏烟几人开心地享受美食,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声。
纪沐尘:“什么事儿这么吵?”
陈宝儿,“还能有什么事?国子监的人在此聚餐,包了整个一楼呢!”
每届春闱前,差不多现在这个时候,国子监的学子们会聚在一起放松闲聊,聊聊应考的题册、聊聊今后的仕途规划为不久之后的分别积攒人脉。
就在这时,楼下不知谁喊了一声——“闻兮?”
又有人喊——“闻兮!闻兮!!”
少女们抑制不住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混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似乎所有人都在涌向外头的院子。
陈宝儿一把扔了筷箸,急急奔向外间,斜倚在凭栏上往下看。
她这个位置,恰好能斜睨到一楼院子里的景致。
隔了一会儿,陈宝儿扫兴而归。
“搞什么嘛?不过是和闻兮长得有些相似的人,压根不是他嘛!”
陈宝儿失望至极,全然不曾注意到随口而出的话如狂风骤雨、在平静的室内掀起惊涛骇浪。
“闻兮”是陈宝儿仰慕的才子,也是纪沐尘和霍修染最不屑提及的“小白脸”。
当年和闻兮有关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什么秘密,却成了苏烟和陆行之皆不愿提及的过往。
气氛瞬间变得很微妙。
纪沐尘和霍修染对视一眼,虽是没说话,却同时低下头,默契地扒拉碗里的酸菜;
陆行之呢,依旧慢悠悠地饮茶、面色如常,只是浑身的气息似笼了一层阴霾、冷得令人畏惧。
陈宝儿,“其实当年的那件事,真的是你们误会阿姐”
“宝儿,”
苏烟打断陈宝儿。
苏烟的声音不大,语气温温柔柔的,可任谁听着都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陈宝儿替阿姐委屈,却不得不得将剩下的话咽进肚里。
“行,不说不说,吃饭吃饭!”
纪沐尘也附和道,“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咱不提!总归陆哥和嫂子天生一对,谁也拆不散!”
“就是,”霍修染举杯,“来,让我们祝陆哥和嫂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到老恩爱一世!”
——“干杯!”
“干杯!”“干杯!”
随着琉璃茶盏碰触的“哐哐”声,先前压抑的浓雾渐渐消散。
年轻人的心比天大,天南地北一顿吹,几句话的功夫又热络了。
陆行之给苏烟夹了块糯米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