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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多炒了一碟小菜, 便招呼赵妈妈等人一块喝酒。
喝得差不多了,她哼着小调回屋,路过院子, 恰好看见郁清梧抱着一床被子出门。
寒风凛冽,他穿得单薄,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失魂落魄。
哎哟,小苦瓜!
钱妈妈急急走过去:“郁少爷, 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郁清梧唉声叹气。
他就知道,圣僧一旦还俗,太监一旦有欲, 便要跌落凡尘,挪榻滚人。
他没有直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钱妈妈便为他发愁,“你到底行不行嘛!都快一年了, 还没有感化山君的心?”
郁清梧闻言诧异抬头, “您知道我和山君……心意不通?”
钱妈妈:“我难道是瞎子?山君对你客客气气,毫无情意, 哪里像是夫妻。”
郁清梧听着不大喜欢,用眼神示意钱妈妈看被子, “我临要出门时,山君还让我搬着被子走,晚上别冻着, 难道这不是情意?”
钱妈妈:“……”
“你这么想也行。”
她带着郁清梧去厨房烧火暖和身子, 顺便给他做一顿宵夜, 安慰安慰失意人。
她手脚麻利的剁肉丝, 纳闷问, “你在屋子里赖了快一年,再赖下去也是可以的——怎么这会儿愿意出来了?”
郁清梧不吭声,半晌才道:“我再管不住我的眼睛。”
原来即便早有情意,这份情也分深浅。
他越发情浓,总要露馅的。
钱妈妈好笑起锅烧油:“后悔吗?”
郁清梧摇摇头,“不后悔。”
他以前是爱山君。
现在却是想爱山君。
他以前愿意为她晨间续灯,但他现在更想她那盏钟馗除妖灯不再燃起。
屋外风声越发大,他的声音却更低了些,轻声道:“我从前不懂山君,只以为给她点一盏灯就可以安抚她的噩梦,可是如今想来,噩梦之所以噩梦,便是三横一竖围成了条条框框,将人的嘴巴也封了起来,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独自忍受。”
他往灶肚里放了一根柴火进去,火光瞬间大起来:“所以我就想啊……既然她不愿意说过去,那我就为她说将来。”
既要说将来,他便心生贪念。
他喃喃道:“我想她的将来有我。”
钱妈妈闻言好不感动,给他的肉丝面里多加了三个鸡蛋!
她将一碗面递过去,鼓励道:“郁少爷,虽说郎追女隔座山,但我眼瞧着,你已经爬过了半座山。”
郁清梧却不敢相信,端着碗不动,食不下咽。
钱妈妈:“我能骗你?”
她指指碗里的鸡蛋,“好比这蛋吧,看着不露山不显水,但却含有天地之气,自成一个小天地。”
“蛋清似天属阳,蛋黄像地属阴。蛋清绕着蛋黄,虽然可以单独分出来,但阴阳交融,没了蛋清,还能叫蛋吗?”
她笑着宽慰,“你和山君,命运交缠,早已经成了单独的小天地,没人能插得进去。即便你现在被赶出来,但你们那个小天地里啊,也只有你能进去。”
“我在一边瞧着,山君对你,很是不一样的。”
这番话,到底叫郁清梧高兴起来,连吃了三个鸡蛋还不满足,又央求着钱妈妈再煮三个来吃一吃,好让这份天地之气多一些。
钱妈妈翻了个白眼,“即便是天地之气,也不能太膨胀!”
她将人赶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她端了一碗面给兰山君。
她笑着问,“你把郁少爷赶出去啦?”
兰山君也正懊恼,“我本是要